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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过头来看,眉头几乎成了个八字,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楚楚可怜,长相清美俊秀,皓齿明眸,又带着一丝不知哪里显出的世家公子的贵气,是高挺而瘦的鼻梁?抑或是那双寡淡的眼睛。
蔡微咽了咽口水,又注意到这人肤白胜雪,真像白墙灰、或是上好的雪浪纸一般,不像是人的肤色。
想是那女子之弟了,果然白的惊人。
江风吹的衣裙猎猎作响,少年瑟瑟索索的发抖,身上穿的很单薄。
“感染风邪可不好,”蔡微没来由的一句,然后补上,“倘若在外面待着,这夜还长呢。”
“我没钱住店。”少年眉毛横起,没有了无辜的神色,声音沙哑颤抖,应是寒风吹了许久导致,听得出原本是很清亮的嗓子。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蔡微心中痒痒挠挠的。
少年听言,缩了缩身子。
“怎么,怕我害你?你姐姐在竹苑门口等你半夜,找不到你,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要我遇到你时交与你。”
蔡微拿出那几锭凉丝丝沉甸甸的银子,少年怀疑的看着蔡微,仔细端详,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
“冷坏了?”蔡微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少年小小的身体几乎被这袍子完全盖住。
“去哪?”他问。
看来是竹苑中人,很开门见山,能去哪呢?不论去哪,只要有你有我,彼此抚慰便是了。
“去铁佛寺那边,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里有空宅。”蔡微想了想。
说走便走,少年站起来,踉踉跄跄险些摔倒,蔡微扶了他一把,又替他整了整身上的外袍,系上胸前的挂扣。
铁佛寺旁宅院里铺着大理石地板,几丛竹子,满院荒草,屋子门窗破旧,不能挡风。天上星月稀少,蔡微看了看时候还早,推着少年走进屋子。
床上没有被褥,只有一片灰尘和硬床板,少年脱起自己的衣服,蔡微拿过那件外袍垫在床板上,握住少年的腰肢,将他挪了过去,对方咯咯的笑,像是被搔的痒了,蔡微喘着粗气爬上他的身体,品尝起他白皙干净而软嫩鲜美的肌肤。
事后两人躺在湿哒哒的衣裳上,各自把腿身在铺满灰尘的床板上节省地方,黑暗中蔡微背靠着灰墙坐着,身上脏兮兮的,气息紊乱,疲倦不堪,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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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回家了。”他冲少年道。
“我没有家了。”黑暗中少年好像靠在他肩膀上,像只温顺的小兽,,蔡微干脆把他搂入怀中,手指触及之处都是滑腻腻软糯糯的。
“为何没有家?”
“我十六岁的时候,”少年道,讲起自己的故事,好像很久没人倾诉、再也憋不住一样,“和一个货郎在家里那个,被我母亲撞见了就赶出家门了,那人说要给我一个铜貔貅,我就着了迷一样跟他做了。”
“你倒是真好骗。”蔡微打趣。
少年用头撞了他一下,接着道:“你还听不听?我不跟你说了。”
蔡微不想听这些事,他已经发泄了,想找个由头走人,但书生性格又使他不能这样无礼。
“听,你说。”他道。
少年的声音更兴奋了,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是临桂县人,父亲是读书人,不过连秀才也考不上,死得很早,大约我三岁时他就死掉了,母亲带着我住在叔叔那里,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和男孩儿玩打闹,专好和几个女儿家过家家,我当父亲,我那个姐姐——就是你在竹苑见到的那人,她叫陈麝月,她当母亲,其他女孩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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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可胖了,肥嘟嘟的,长辈疼我,但同龄男生愈发不跟我一起玩,说我滑稽可笑,我就渐渐不吃饭,有两年光景,生生把自己饿瘦了,可他们还是不跟我玩。”
蔡微打断,“你不是不喜欢和男孩玩耍么?”
“长大了就喜欢了,”少年道,“我喜欢他们的样子。”
“什么样子?”
“瘦瘦的,方方的。”少年词穷。
“哈哈”蔡微笑起来,少年也跟着笑了。
“男孩子们渐渐去读书,我家里穷,母亲就自己教我,女孩子们也渐渐出嫁,闲的时候我就只好和大人玩,大人也不理我,我们母子全靠叔叔照顾,叔叔总是一副冷面孔,母亲又常常生病只有来往的货郎和街口一个卖衣裳的老头子愿意理我,代价是要我陪他们睡。”少年好像炫耀似的说出这些事。
“你自己想不想?”
“什么想不想?”
“舒服么?和老头子”蔡微欲言又止,亵笑起来,他白昼里绝不会说这样的话,这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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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跟你舒服。”
蔡微汗颜。
“刚才说过,我和一个大人做那事被母亲撞见,于是我就被赶出了家门,我母亲的眼神你一定想不出是什么样子,那副怒火冲天,嘶吼着好像要把我杀了,打砸东西,抓起手边的一切往我身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