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怎么就丢脸了?”
长老已经没了继续谈判的耐心,示意族里的勇士上前就要把路明非捆回去,至于绘梨衣……爱在哪里就在哪里。
“等等你别碰绘梨衣!不许碰绘梨衣!”路明非嚷了起来,一把甩开勇士的手,护着绘梨衣慢慢往后退。
绘梨衣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安地揪住了路明非的一角,忐忑地打量着气势汹汹的来人。
“就因为这个女孩?”长老恼怒地说,“你别忘了,你是路家的继承人,将来是要和城主的女儿成婚的!”
“谁爱和陈雯雯结婚就和她结婚!”路明非没有正面回答长老的问题,然而攥紧绘梨衣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紧张情绪。
路鸣泽忽然冷笑,附在就近的弓手耳边低语了几句。弓手会意,举起箭矢挡在了他的面前,在密密仄仄的人墙中只留了一道窄缝。他暗自挽弓,瞄准了路明非背后的绘梨衣。
路明非似有感应,忙急急一挡,来自人群中的暗箭直中他的肩膀。绘梨衣完全被吓到了,一时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扶着他坐下,看着路明非痛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忙不迭地翻起了随身的药包。
“小心!”路明非完全来不及阻止,下一秒接踵而至的第二支箭直接穿进了绘梨衣的心脏。她呆呆地看着贯穿胸口的箭矢,从心口汩汩涌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白色的尾翎,浸透了箭身那晦暗的“泽”字。
路明非眼睁睁望着绘梨衣倒在地上,冲着他最后一次扬起了满足喜悦的嘴角,很快便没了声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痛苦地大叫了起来,狠狠拔出了仍扎在身上的箭矢,不顾自己的伤势,颤颤巍巍地扶起了绘梨衣,将她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
“你们疯了吗?对一个平民下手,你们是不是都疯了!”路明非厉声诘问。
路鸣泽轻颤了一下,明明对方的质问并没有针对特定的一个人,但他还是觉得这拷问是直面自己的。
“一介平民而已。”长老挥手,示意侍卫们上前拉开绘梨衣和路明非两人,蹙着眉头准备往回走,不满而失望地说道,“这场闹剧真是够了。”
可路明非像是疯魔了,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们俩,防身的小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狠厉地划破了好几个人的胳膊,一时血流如注。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从何下手,他们万想到手无缚鸡的大少爷会癫狂成这幅模样。
路鸣泽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路明非的手腕,迫使他丢下了刀刃,用不复顺和的森冷语气强调:“她已经死了哥哥!她死了!”
路明非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胞弟,眼神迷蒙,却没有怀疑过他的背叛。
路鸣泽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绘梨衣的身上,再次沉声说道:“她死了。”
绘梨衣下葬的时候路明非没有来。路鸣泽没有强迫。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正没日没夜地窝在小房间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被家族带回后就是这副样子,仿佛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但路鸣泽知道他会撑下去,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这么觉得。
路明非拜托他买了成衣店最昂贵的白色婚裙,绘梨衣曾经在橱窗前流连过一瞬——只是那件衣服只有权贵才可以购买。
路明非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的替绘梨衣买下那条裙子,哪怕他们之间只字不提未来和爱情,也应该要买下那条裙子。他懊悔着,甚至比懊悔绘梨衣之死还要深——他无时无刻不爱着绘梨衣,却没有和她谈过一字爱意。
路鸣泽代替他看着绘梨衣穿着圣洁的婚裙躺在最昂贵的棺椁里,用最好的大理石作碑,葬在风水最好的墓地里,一如他们初见时纯洁无暇。
绘梨衣的两个兄长目眦欲裂,几次三番上路家讨说法,却失败而归。路明非没敢见他们,连绘梨衣的遗物都没敢保留,愧疚得悉数还给了绘梨衣的家人。
后来,他们就搬走了。
那个女孩就像是一场趁着花季而来的微风,熏得人沉醉着迷。可花谢后便无影无踪。
绘梨衣死后的第一个春天,路明非曾经无端恸哭过一次,反反复复说这一句相同的话:“她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我也一句话都没有给她。”
路鸣泽在旁边,勾着微不可查的浅笑,抱紧了自己突然崩溃的哥哥,软语安慰着。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端来了一杯早已晾好的、特制的茶。
直到他哭够了,终于熄灭了向往自由的火。
那件事过了很久很久后,路明非恢复成了原先无所谓的模样。家族的长老终于对他彻底失望了,继承人换成了路鸣泽,连带着与城主女儿的婚约一起。
“早。鸣泽。”路明非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大咧咧地笑了起来,“新郎气色真好,明天要好好拉绳子呀。”
“好。”路鸣泽点了点头。
那发作时生不如死的毒药早就摧毁了路明非逃亡的意志。可他始终对路鸣泽没有一丁点怀疑。
他怨恨这个家族,怨恨命运,然而最终不得不妥协而自弃的样子真叫人心痛。不过这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