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戾!”
耳朵嗡嗡作响,顾狼的声音听上去飘渺虚幻。
“戾叔,你他妈以为当年用在我父亲身上那一套还能管用?”顾狼压住男人的后颈,发烫的枪管抵在唇边。“我说过,我最厌恶的就是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明明是毒蛇何必这样伪装!你一开始就在演戏!摆出一副哀悼恋人的模样!”
发烫的枪管紧贴嘴唇,火药味和铁腥萦绕在鼻尖,男人难受地试图挪动身体,胸膛被压迫,呼吸异常吃力。
“戾叔,你够贱也够狠!到现在还不愿说实话么?”顾狼俯下身,贴在男人耳边,“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高热的鼻息灌入领口,熨烫着皮肤,发颤的身体竟然活络起来,男人不由好笑地扯动唇角,“你能辨别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
顾狼拨动手枪转轮,将枪口对准男人的太阳xue,“我不需要去考究你说的话,这个转轮里面还有一颗子弹,你每回答一个问题,我就会扣动扳机,至于你的话……那就交给这把左轮手枪去判断。”
“呵呵呵……”男人笑出声,用余光望着身后的青年,“如果我真倒霉透顶,第一个问题就中弹,你父亲的事,他入狱的真相就永远没人知道。”
顾狼拨动撞针,“戾叔,你的话越听,就越容易掉入的陷阱。与其到时候被牵着鼻子走,不如用点简单的来判断对错。”
把我的命交在一把手枪上,简直可笑!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这里是城北的郊区吧,G58道附近。离大业混凝土厂不远对吧。”
顾狼不由一惊,眼底的诧异很快被残忍的笑意代替,“知道位置又如何?”
“面前的公路偶尔有重型卡车经过。”男人盯着桌面,脑袋里不断地假设各种后果,“从声音能听出来,路面并不平整,应该是长期被重卡碾压后的结果。在郊区附近,一条道路,长期被差不多型号的重卡碾压,要么是码头,要么是混凝土厂。码头的话……四周应该不会这么安静。”
“戾叔,你果然很厉害。”顾狼的枪游弋在男人的背部,嗓音悠然,对刚才的决定异常坚决,“仅凭过路汽车的声音,便大概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不过,这不能改变,用枪来验证你的事实。”
不能动摇他的想法……男人无奈地耸肩,“我前面说的是实话。”
“为什么靠近他。”
“计划,那是我的工作。”
“你替安全局工作?”顾狼微眯起眼,冷色的瞳孔警觉地看着被压制的人。仿佛一只已经占了绝对优势的野兽。亮出利爪,准备对猎物一击至杀。
“我刚从学校毕业……局里在我和夜它,辛冬痕三人中选。”早已被迫忘记的事,又活生生地挖出,男人咽下喉间的酸涩,“我直属于商业犯罪课,你父亲这样的案子,卧底一职,就落到我头上。”
“商业犯罪……”顾狼喃喃低语,“他那样的人,不会做……”
“那只是你以为没做!”太阳xue涨得快裂开,脑袋里仿佛有根导火索被点燃,一下子炸得空白,安静的人突然死命地扭动四肢,挣扎起来,“我也想他没做!可他妈的,不是!我不是一个适合做卧底的人!角色扮演久了!就会分不清的!我查到的东西全指向你老爸——顾云!”
顾狼没想到男人会突然挣扎,竟一时没压住,让对方挣脱桎梏。他抬手照着男人的脑袋便是一枪。
滚烫的弹壳跳出转轮掉落地面。
空弹!
枪声让挣扎的人彻底安静下来。男人愣愣地盯着顾狼,上一刻他会就这样被人爆头,结果有弹头的子弹没有被送入枪膛,浑身像被人抽走骨头般,绵软无力。男人撑住餐桌,勉强站住,“空弹,你该信了吧。”
顾狼盯着地上的弹壳,眼眶红得厉害,“只是十年的服刑,他为什么会死。”
劫后余生,不带一点喘息的机会。双腿软得根本站不住,男人干脆拖开椅子坐下,“我的职责只是收集云洗黑钱的证据。”
顾云死的消息男人也是半年前才知道,当他赶到监狱想见他最后一面时,却被告知顾云的骨灰已经被家属领走。不管用什么方法,监狱方面都不肯对他透露顾云的死因。
男人站在监狱门口……久久未离开。
他告诉过顾云,只要出来,他们就重新开始。
不管顾云是否原谅他。
“半年前,他死在监狱里。”顾狼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哀恸,甚至说从始至终,都太过冷静平淡,“尸体被人匆忙焚烧,监狱的人只是告诉我,他死于囚犯之间的斗殴。”
囚犯之间斗殴?男人不由笑出声,陈旧的伤疤已经彻底离开,血rou模糊,“呵……开玩笑!这他妈的开哪门子玩笑!这只是监狱为了搪塞家属的借口!云会斗殴?云……他……”
顾云。
一如他的名字,温润柔和,湛蓝的双眼总是带着温柔的笑。仿佛揉进了夏季阳光的棉花,塞进心口。
他温柔,且狡诈!狡猾得如同狐狸的家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