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到自己的编号,渡边诚冷着一张脸进了耳鼻喉科的诊室。门诊里的医生是个年轻医生,据说博士期间师从一位业内十分有名的耳鼻喉科教授,三十多岁就已经秃了顶。渡边诚看着他有些光滑的头顶,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年纪轻轻的,头发就没了,又觉得他有点可笑,但他憋着,尽量不做出在医生面前当众嘲笑对方秃顶这种不礼貌的事情。
用英语说明自己的病情,他和医生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又检查了一番,弄了一个多钟头才算好。对方用英语在他的诊疗本上写下了诊断结果,又给他开了一些药,他将英语输入浏览器查找病因,弹出一个窗口,“软组织挫伤”。
夏行歌下手可真够狠的。他吸了吸鼻子,真想跟那个混蛋再打一架。原本,他只是想让夏行歌知道夏澧和自己的jian情,他想刺激夏行歌,下一步就独占夏澧。但夏行歌不仅没有和夏澧保持距离,两人的关系反而越来越好,甚至到了他完全无法见夏澧一面。无论是做什么,夏行歌和夏澧永远在一起,同进同出,睡觉、洗澡、吃饭、工作、做家务……两人都呆在一起,像一对连体婴一样不分不离。
渡边诚无法见缝插针,内心又悲哀又愤怒,他太生气了,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嫉妒。走出医院,渡边诚心烦意乱,连喝了两瓶可乐,毒辣的阳光打在身上,他甚至能够听见脂肪沸腾的劈里啪啦声。
蝉声刺耳,渡边诚搭出租车回家。他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街道飞快掠过,想起自己该买个杯子。
这些天,渡边诚晚上总是睡不安稳,好容易睡着,到半夜被尿憋醒。他上了厕所,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刚出了厨房就听见了主卧室里夏澧刻意压抑下的呻yin。
如同电流过身,渡边诚全身瞬间麻木了。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绝望中,他凑近了紧闭着的房门,夏澧呻yin的声音越来越大,不时还夹杂着夏行歌的粗喘。
破碎的呻yin,说的是他听不懂的话,还夹杂着噗嗤噗嗤逼水被搅动的声音。渡边诚全身都冷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直站在门外听他们做爱。强大的愤怒感夹杂着嫉妒席卷全身,血ye反复沸腾,他们俩到底是怎么搞在一起的?!渡边诚真想破门而入,抓住夏行歌痛打他一顿,他真想向所有人说清楚,夏澧是他的,谁都别想把夏澧抢走,这么多天反反复复的性爱就像是对另一个人的标记,最后失败了,渡边诚束手无策。
如今反思,渡边诚觉得自己下了一步愚蠢的棋,只可惜落子无悔,再想改变也无济于事。
夏澧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上班的时候和同事们说说笑笑,夏行歌私下里对他撒娇的无理小要求也都全部满足。夏澧发现,夏行歌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彻底地变了,之前还没有这么放肆,经过昨夜,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从单纯的母亲变成了自己的情人、妻子。
之前歌儿就把他当成妻子的吗?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夏澧在厕所里捂住自己有些发热的双颊,身后的夏行歌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在他的耳后重重地亲了一口。
“妈妈在想什么啊?都脸红了。”
夏行歌总是用一种天真的语气问他问题,夏澧答不上来,虽然被歌儿抱着,他却会想起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和歌儿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想起小诚,甚至都不会想起小诚,只是在偶尔想起小诚的时候,心脏一阵又一阵地抽痛。
他立即低下头,露出一个微笑,“啊……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嗯……不该想到的东西……”
“嘿嘿……”夏行歌憨笑两声,“我知道妈妈在想什么了。不过,我不告诉妈妈!”
夏澧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傻孩子。”
他神经大条的孩子真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吗?看见他这张天真浪漫的脸,夏澧心里的Yin霾也被瞬间驱散了。歌儿抱着他的脖子,对着他撒娇,“妈妈,别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妈妈现在有我,我会对妈妈一直这么好,一直爱着妈妈,不让你不开心的。”
“嗯。”
夏行歌笑眯眯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那我去厨房里煮饭了。”
高大的青年走出了卫生间,夏澧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捧起清水往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想要驱散脑子里残存的念头。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关了水,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带着水珠的脸。
夏行歌真的什么都不懂吗?他细细地咀嚼着刚才夏行歌说的话,突然觉得难过,夏行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夏行歌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自己突然想起了渡边诚,也看出了自己那一瞬间的难过。他只是没有说,他只是在装傻,在哄他开心而已。
他退出洗手间,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夏行歌煮饭。夏行歌不会炒菜,但他会帮自己打下手,可能是注意到了夏澧注视着他的炙热目光,夏行歌往他那儿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
“你那样看着我干嘛啦。”这不像是儿子对母亲的撒娇,倒像是丈夫对妻子的撒娇。“妈妈就只站在外面看我,都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