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打算退出演艺圈?”季常春摸了摸手杖上雕刻的兽头,一双眼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吴止。
恢复全部记忆的吴止也决意执行以往的决定:“是的。”
“胡闹!”季常春用手杖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地面,大理石砖发出快要被木头击碎的悲鸣,突然激怒让季常春眼眶都被激红,“你以后不准在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给我回去!”
“但一切都是我的错!”吴止犟起来八匹牛都拉不动,“让我能心无芥蒂回去重新拍戏我办不到!”
“是你伤害了我,我都没要你做什么,你自己发什么疯?”季常春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具备如此的天赋,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如果因为我你放弃了演绎,那我就是千古罪人,我不准你浪费你的天分,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就给我乖乖回去演戏!”
“我以为,我以后再也不演戏了你才会宽慰。”吴止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这两年我本不应该参演电影,是我不小心失忆了才再入圈的,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才讽刺我,我受着,毕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是真的不明白吗?”季常春头一次和吴止说话有对牛弹琴的感觉,“如果我说的话都是讽刺你,《为我而战》获奖的庆功宴我就不会出席,我那会儿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获奖是应该的,凭你的演技获此殊荣理所当然,我当时对你的祝福也是发自内心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可是我都害你得了失读症,你怎么可能不怨我,你怎么可能真心说出‘希望你再接再厉,再创辉煌,成为中国影史的骄傲,成为国际上最闪耀的那颗星’?你那么热爱演戏,就拿我们合作那会儿来讲,所有危险戏你都亲自上,十三页的台词你为了不落进度熬夜背完,你尽职尽责对演戏充满无比的热情,有时候和你对戏我都会被你对演戏认真的态度吓到,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对演戏的投入都多深。”吴止想到自己成为普通人的四年,对季常春的愧疚像涨chao一样来的又快又猛,“你对演戏的天赋和热爱完全不成对比,不是因为你的天赋不高,而是你对演戏的热爱太过浓烈,一个普通人对能达到像你这样的高度除却极高的天赋以后只有热爱了。你应该听钱导说了我这些年的经历吧,正是因为经历了那四年,我才更加了解你有多不容易,你对演戏比我想的还要热爱,而也是我,把对演戏如此热爱如此奉献的你给毁了!你怎么可能不怨我,你怎么可能不恨我,你怎么可能会彻底原谅我?不过我不怪你,这都是我罪有应得,年少无知并不是我能逃脱罪行的理由,我已经决定了,既然我把你毁了,我也要把我自己毁了,这才是我能给你最大的补偿!”
“你混账!”季长春气得站了起来,扬起手杖就要向吴止打去,吴止下意识想躲,但屁股刚离开沙发面又强逼自己坐下,这一下,他不能躲。林玉比他吴止更快,手杖刚被季常春举起,他就扑到了吴止身上,闭眼打算替吴止挨上这一下。
季常春颤抖着手,浑身发抖,在钱洪的极力阻止下又重重坐回了沙发,喝了好几口医生给倒的茶才平复下心来。
“吴止,你到底怎么样才相信我原谅了你?”季常春站起身,拄着拐杖瞪着吴止。
吴止也不敢坐着,站起身看向季常春,发现自己有些俯视对方,温顺地低头,但语气却毋庸置疑:“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谎言。”
季常春深呼吸好几次才再度恢复平静:“你为什么就是认定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我看上去像是会说谎的人吗?”
吴止扭头撇撇嘴:“钱导那么喜欢我,他一直都不同意我退出演艺圈,何况他和你关系还那么好,你肯定是因为钱导的原因才昧着良心说原谅我的。”
“不,你错了。”一直在对话里寡言少语的钱洪开口了,“一开始就坚决反对你退出演艺圈的不是我,是季常春。”
☆、常春
“如果你们不赶时间,就听我讲一个故事吧。”季常春人老了,但没戴眼镜,年轻时候看剧本过度造成的近视眼被年老的老花扯平,现在的季常春视力比年轻人都要好,他撇了一眼吴止,因为几年前饰演一名年老的京剧角儿而特意练的眼睛有神到让吴止怀疑眼前的老人其实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假扮的,但眼神却沉淀着只有长辈经过时间淬炼才独有的东西,这还是季老没错。
看见季常春拄着拐杖缓缓坐下,吴止才弯腰坐下。
“这得从我小学说起……”季常春不愧是拍一部戏Jing通一个技能的传奇老演员,年轻时候一部《播音员》火遍大江南北,从此季常春说话都带有播音腔,口中所言都像是在你耳边娓娓道来一段身边的故事。
小时候的颠沛流离让季常春没能交上一个朋友,甚至会因为新来格格不入而受到嘲笑和排挤,父亲只是一个跟着商家到处跑的小工,只有每个月才有短短两天时间回家给母亲送生活费和带着季常春去电影院娱乐,小县城的娱乐太过匮乏,唯一高档且能三个人在一起的场所只有这了。
母亲因为要带他,不敢找正常的工作,只是接了季常春上学期间去别人家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