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南方发生了春旱!”
两人正在宣政殿批奏折,李延治拿着一个奏折起身走到刘绍旁边给他看。
刘绍翻开,是清河县知府的奏章。
他放下后,拿起桌边还没有看得奏折一一个大略扫了过去,又走到李延治的案桌边拿起他还没有批的那一摞各地通判,从事,巡抚,都督可以直接上奏天听的奏折,一目十行的扫了后,扔下了折子。
这么多南方各地奏折里竟然没有一人提及旱灾!旱灾一旦发生不可能只发生在一个地方,现在却无人提及!
李延治看太傅的一番动作,一头雾水,问,
“太傅,我们是需要发种子补耕农呢还是修水利什么的?”
“你把这些奏折都看看”刘绍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那两摞奏折让他看。
李延治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听话的看完了,刘绍问,
“发现了什么?”
“都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李延治一顿,
“这么多奏折,为什么没人提及此事?旱灾不是小事一旦发生也不会只发生在一个小地方,甚至连清河县的隔壁知府都没有提!只有清河县知府这一本!”
“还不算笨”刘绍点点头。
“南方封地多,诸侯割据,他们隐瞒上报了”
“为何如此,难道不应该趁此机会捞一笔朝廷的赈灾款子?”李延治不解,按照前世的电视剧不都这样演吗。
刘绍摇摇头,
“与搜刮的辖区民脂民膏和项上人头相比,朝廷那点钱着实不够分量。一旦上报朝廷,皇上必会派官员去查,他们过去所作所为除非滴水不漏,不然总会有人揭发。你登基后不似先皇昏聩对他们置之不理,他们如此作为不过想要瞒天过海罢了。”
李延治恍然大悟。
“那这清河知府?”
“是太学博士顾大学士的门生,曾和我同窗,先皇在世时被贬到了清河。”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派官员下去?派些谁?”
李延治现在才发觉古代皇帝的不便,如果没人上报,眼前真的是一抓瞎。
既无法像前世一样迅速通过网络了解各地咨询,也无法熟知各地官员任期内情况。
因为一出生就在皇城,没有得用人才就跟失了五官一样。他突然觉得,古代皇帝要昏庸起来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皇上,请将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召进宫,让吏部尚书将吏部名册都带着。”
刘绍提点他,李延治跟着做,便让福贵去叫人。
之后刘绍给李延治说了南方五个诸侯的情况。
吴楚王,韩越王,舒庸王,闽南王,以及庐陵王,都是太祖时期封的。其中吴楚王是和李延治同宗的太祖胞弟后代,其他四个都是异姓,清河县就在韩越王辖地界内。
“这些封地里,吴楚王最富裕领地也最大,韩越王次之,舒庸王在西南也算富庶,闽南王最南边是太祖时最喜欢的一个将领,太祖命他镇守南边沿海。只是如今几代更迭,形式早已大变。你初登基还未见过这些封王,日后大玄重大节日他们会进京朝觐。”
在等待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时,除了这些诸侯,刘绍指着堪舆上的各个地方顺便给李延治上了一堂大玄地理和历史概况课。
李延治看着刘绍侃侃而谈,峨冠博带,脸庞华贵俊美,淡雅的熏香在这古朴的大殿内轻绕,想着大玄世家公子的君子风度在太傅身上应该是极致了。
讲完后,刘绍问,
“可有疑问?”
李延治摇摇头而是问,
“太傅你的字是什么?”
李延治好奇,刘绍从没说过他的字,在大玄,熟悉的亲密友人才会称彼此的字。
刘绍一怔,似是没料到他如此问题,脸上闪过一丝恍惚顿了下才回道,
“崇礼”
那个人还给他另外取了小字,叫墨白,可惜再也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刘绍神色黯淡了下来。
李延治没有注意到刘绍脸上闪过的失神。
“我都没有字”他丧气的爬在矮几上,敏太妃从小叫他治儿,而太傅总是叫他皇上。
“先皇没有给你取字?”
“他连我这个人都忘记了,哪有什么字,太傅你帮我取一个吧!”
刘绍看着李延治,少年面色略白,眉目修长,身形比同龄人瘦小,又思及他一直在缺衣少食的冷宫长大,“永年,就叫永年吧”
他拿起纸笔在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字。
“李延治,字永年”,李延治自言自语点点头,不错,不愧是太傅取的字。
“就叫这个!”他满意地拿起太傅的字看了又看。
“皇上,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到了”福贵在门口禀报。
“快宣”他放下宣纸。
门口进来了曹书兴和杨伯钦,曹书兴还带着两本名单簿。
两人见礼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