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衫笑道:“这都是你们自己的福气,不必谢我。我说今儿我要留她在宫里陪我,他怎么也不肯呢?原来家里有良人惦记呢!”
高婕脸上一红,急忙道:“你瞎说什么?你若这么说,我留下来陪你就是。”
“别,”岳青衫忙道:“我可不想打扰你们二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高婕正要说话,杨自成突然接口道:“多谢娘娘美意,那臣与夫人先告退了。”又对高婕道:“走吧夫人,娘娘是怕咱们打扰了她和陛下呢。”
高婕“噗嗤”一乐,点头道:“这才对了。”
岳青衫心想,这杨自成到是个护妻狂魔,自己打趣她一句,非得要帮着她打趣回来。
见阿衡要出宫回去,阿苧竟有些依依不舍,望着那宫门,掉了两颗眼泪瓣出来,正巧云昭回来,见了女儿这样,心疼得什么似的,忙将阿抱在怀里,捧着她的脸蛋道:“谁惹我们阿苧不高兴啦?”
岳青衫笑道:“哪里有?是高婕家的阿衡哥哥走了,她心里难过呢。”
“是吗?”云昭打趣道:“朕的阿苧是个多情种呢,不要紧,朕明天将他召进宫里,天天陪着你,再不让他走了好不好?”
阿苧竟似听懂了,眼睛陡然一亮,小脑袋不停晃着,似乎是想点头,却点得跟摇头似的。
岳青衫道:“瞎说什么?你就是皇上,也不能把人家的儿子抢来不是?”
“可是阿苧喜欢呀。”云昭坐下,笑眯眯地把女儿放到膝盖上,“阿苧喜欢哪个,父皇便召来给你做驸马……”
岳青衫白了他一下,道:“没个正经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云昭哈哈一笑,阿苧却突然艰难地道:“喜欢……阿衡……哥哥。”
帝后俩面面相觑,不想这孩子能说这么多话了,敢情刚才的话都听懂了?两人又觉惊喜,又觉好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阿苧又道:“喜欢阿衡哥哥。”
……
十日之后,云昭为岳青衫准备了一场迟来的封后大典。他知道若是他们的姻缘得不到岳文成夫妇的祝福,终归会成为岳青衫毕生的遗憾。所以他尽了一切努力,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一天,是黄道吉日,举国欢腾。百姓们终于可以瞻仰这位他们爱戴的皇后,是怎样的绝世风采。
一早上,岳夫人又亲自为女儿梳了头,她如今贵为皇后,这些事自然有最Jing巧、最熟练的人来做,岳夫人却还是坚持着,有些笨拙地为她梳好了发髻。
“青衫,”岳夫人望着镜子中的女儿,眼圈微红,神色却充满了欣慰和欢喜,“我的好女儿,竟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岳青衫轻轻地抱住了母亲,道:“但她也永远都是您的女儿。”
岳青衫穿上了绣金丝五彩鸾凤的大红嫁衣,锦缎的颜色红如晚霞,流光溢彩。这副嫁衣,是由三十二个绣娘,几乎日夜不休,连续绣了一整个月才赶制出来的,任何言语都无法描绘它的Jing美与华丽。
岳青衫上了轿,宫中的红绸竟已为她铺到了岳府门口,上面缀满了鲜花,珠玉……那是寻常百姓一生都难以见到的奢华,可他们却又觉得,这都是这位高贵的皇后应得的。
她是帝国的象征,亦是百姓们心中的图腾。
轿舆终于停下,礼部官员跪在左右,将岳青衫迎了下来,她抬头一看,轿舆竟停在了正阳门前。
正阳门乃是西京皇宫的正门,除了封禅大典、祭祖盛事、新帝登基之外,从来没有打开过。历朝历代的皇后,也只能从一旁的宣阳门进宫,云昭今日,要开正阳门迎接她吗?
惊愕之间,正阳门已经轰然打开,霎时灼红满目,只见宫内绵延着百里红绸,云昭就站在门前,他着一袭曳地红袍,绣满了无爪金龙,鳞光流转,璀璨夺目,似随时要腾飞而去。他昂然而立,无数朝臣跪伏在他脚下,他气宇轩昂,风姿绝世,更带着一种王者独有的霸气威严,让人莫敢仰视。
镐铄彰灼,如日明之丽天,光芒万丈。
一瞬间,岳青衫迷失在他的绝世风采之下,不禁微微驻足。云昭走上前,向她伸出手,“朕来迎你了,朕的皇后。”
他的手指洁白无瑕,在日光中似白玉发光,俊美的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无尽温柔。
岳青衫也向他伸出了手,云昭紧紧握住,带着她向大殿走去。
他们缓缓步上台阶,所有经过的地方,朝臣们便纷纷跪地叩首,山呼万岁。岳青衫的眸光居高临下地扫过他们,只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黑点,而他们则都在抬头仰望着她,震慑于帝国的皇后是如此耀眼夺目,尊贵美艳,天下无双。
高广的大殿布置得美轮美奂,岳青衫已经想不出如何能让它更美,司礼官走上前,恭敬地请帝后焚香祭祖,参拜天地,随后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岳青衫便被送到了寝宫中。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提着她的裙摆,司礼女官有条不紊地点燃红烛,屋中顿时柔光漫漫,映照着几处白玉梁柱,色彩斑斓,宛若瑶池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