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倒吸口凉气,缃国公指着邵成熹,“这是谁的孩子?”
邵成熹淡淡道:“我外甥女的儿子。”
缃国公脱口而出,“你外甥女是谁?”
眼中流露一抹讽刺,邵成熹拨弄一下阿笙的耳垂,“她叫宝珊。”
犹如晴天霹雳,缃国公连连后退,差点被地上的毡毯绊倒。
宝珊的孩子,宝珊的孩子...
难怪儿子非她不娶,原来她诞下了陆家的种。
缃国公背过身,咬住拳头,根本无法平息内心的震惊,长子竟然背着家族,让外室生下了私生子。
对于缃国公怪异的反应,邵成熹懒得理会,颠着阿笙去往后罩房,“送客。”
护院们将缃国公团团围住,“请吧,国公爷。”
寡不敌众,缃国公狠狠甩了一下衣袖,大步离开。
廊道内,阿笙迷迷糊糊地问道:“舅公,那是谁呀?”
阿笙虽然认生,但只要跟人相处几个时辰,发现了对方的友善,就会无意识地卸去心防。
邵成熹特别喜欢阿笙的小nai音,笑着蹭蹭他的脸,“是混蛋球的爹。”
“混蛋球?”
“嗯。”
来到后罩房的檐下,邵成熹隔着门板道:“宝珊,开门。”
“咯吱。”
房门被拉开,一袭冰玉色长裙的宝珊走出来,纤细的腰肢上坠着一个做工Jing致的香囊,是大将军夫人亲手做的,邵家的小辈每人配了一个。
将阿笙递还给宝珊,邵成熹笑道:“不枉我抱了一整日,阿笙不跟我生分了,适才还让我讲故事呢。”
“小孩子就是这样。”
“是啊,以后我得多带带。”邵成熹扬了扬下巴,“进屋吧,早点歇息。”
“舅舅也是。”
目送邵成熹离开,宝珊刚要转身进屋,就被去而复返的缃国公喊住。
看着从屋顶跳下来的中年男人,宝珊怔愣,下意识护住阿笙。
“我不会伤害你们母子,”为了避开眼线,缃国公放低声音,“咱们谈谈。”
巴不得与缃国公府的人离得远远的,宝珊哪会跟他详谈,但出于礼节,她没有叫人来驱赶他,“您要问什么?”
缃国公单刀直入,“这是你跟谁生的孩子?”
这话极为刺耳,宝珊忍住心中苦涩,冷静道:“总归不是与世子,还请公爷放心。”
女子平淡的话语、疏离的目光,都在传递着一种立场,再不会与缃国公府扯上任何关系。
可缃国公还是笃定道:“他是子均的骨rou。”
宝珊错愕地看着面前的老者,“不是。”
“你不必矢口否认,这个孩子跟子均小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胖点,再没有差别。”
不是说长得像就一定有血缘关系,但这孩子偏偏是宝珊生的,哪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缃国公根本不信宝珊的话,断定阿笙就是儿子的骨rou。
心里的烦乱和对这个孩子复杂的态度交织在一起,搅得他乱了心绪。缃国公抹把脸,有些颓然地靠在檐柱上。
之前,官家曾笑问他,若是府中公子从外面有了私生子,他该如何处置。
那时,他以为自己在处理私生子的事情上会态度果决、不留余地,此刻却进退两难。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还那么娇憨。
缃国公岔开腿,双肘撑在膝盖上,捂着脸道:“他叫什么名字?”
“阿笙。”
沉默片刻,缃国公抬起头,看向闭眼睡着的小家伙,“多大了?”
宝珊不想再回答,毕竟从怀胎起,她就没打算让阿笙认祖归宗。
见她不回答,缃国公也不紧逼,事情来的太突然,将他打的措手不及,他需要好好斟酌再行其他。
“你放心,世家有世家的规矩,不会不认这个孩子。”
“我想您搞错了,”宝珊横抱着睡着的阿笙,轻轻晃动臂弯,“不管您问多少次,我都是这句话,阿笙不是陆喻舟的孩子,跟你们陆家毫不相干,请你们放过我,不要再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目光一直锁着歪头睡觉的小家伙,缃国公点点头,“知道了。”
说罢,提步走向高墙。
不知这句“知道了”是何含义,宝珊凝着他的背影,见他忽然抬手向后摆了摆......
*
官家因身体不适,早朝一直被耽搁,在中书省和枢密院联合进谏下,官家同意让太子赵祎代理朝政。
早朝后,陆喻舟照常去往中书衙门,半途被自己父亲拦下。
“今日散朝,早些回府,为父有话同你讲。”仅留下这一句,缃国公盯着两个黑眼圈离开,留给儿子一个冷漠的背影。
陆喻舟没有多心,散值时本打算按时回府,却因公事太多又耽搁了一个时辰,等他回到府邸,已是夜幕笼罩。
想起父亲那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