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就代表他已经好了,”林思源咬着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烟雾随着他的动作四下散开,“可惜,要是那把刀再歪一点,他就该去见林厉了。”
林漾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落脚,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林思源:“你什么意思?”
青年挑起眉,轻描淡写的语气里不无遗憾:“你知道吗,第一刀捅过去,他没反应过来,第二刀的时候,他已经叫不出声了。”
“白长得这么高,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废柴。”
林漾整个人都呆滞了。
即使想破头,她也从来没怀疑过害唐墨一的人可能是林思源。
他带着大捧新鲜的花,语气沉重又痛心的在唐墨一床边劝她打起Jing神,期盼唐墨一早日康复。
往日零碎的奇怪,好像突然串了起来,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他极力劝说她回穗城,为什么一遍遍跟她说唐墨一不适合娱乐圈。
他才是凶手,探望唐墨一,不过是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林漾胸口有一团火,如果她有力气,一定跳起来跟林思源拼个你死我活,可她连动动手指都艰难,只能任那团火烧得胸口发疼,几乎要从喉间呕出。
“唐墨一根本没有惹你,为什么这样对他!”
林思源脸上的笑凝住,表情变得狰狞扭曲,车速也变得更快了:“他不停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穷鬼一个,也敢让你远离我,他就是该死!”
“他是我表弟!是我的亲人!”林漾无法忍受他的诋毁,“本来你跟他是一样的,你——”
“一样?林厉死了之后,我花了多大力气把林氏集团重新救起来?唐墨一能做到吗?他只会拿着个破吉他在酒吧里卖唱!”
林漾只觉得自己气得快喘不过气了:“你闭嘴!如果不是你爸爸,林氏集团会是你的吗?”
林思源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嗤笑一声:“不是因为他无能才推我上去吗?林厉死了,除了我还有人能坐这位置?”
“不准提我哥哥的名字,”林漾忍着满腔怒意,“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做的?”
“好?”林思源古怪的扯了个笑容,“如果好,他就应该把你嫁给我。”
他的目光里出现疯狂的神色。
“林厉不过高高在上的施舍我点所谓亲情,还要一遍遍教你,我是你的哥哥,偏偏又不让你跟我多接触,是怕我——”
林思源突然硬生生停下了话。
他的脸上出现愕然,恼羞成怒,到最后终于演化成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林思源笑得无比神经质,看了林漾一眼,“桃子,我是彻底服厉哥了,他是真的狠心。”
“他早就发现我喜欢你,偏偏不说,只是教你叫我哥,杀人诛心,真狠,真狠。”
林思源的行驶已经毫无章法,前面的车辆逐渐多了,他却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在又一次突然变道后,前面冒出一辆银色轿车,林思源似乎也清醒过来,猛的打了个方向盘。
然而斜后侧还有另一辆车。
林漾从倒后镜里看见它时,甚至来不及尖叫。
砰!
车子翻滚了好多圈,最后终于堪堪停下,车轮朝上,一片狼藉。
林漾在晕头转向后有一瞬间的清醒,也许剧痛刺激到神经,她的力气恢复了些许,勉强伸手解开 安全带,掉在了上下颠倒的车顶上。
玻璃渣碾得她的手臂全是血口子,温热的ye体也顺着额头,慢慢淌到脸上。
她挣扎着要离开车厢,车门却因为已经变形了,根本推不开。
血腥味,汽油味,热感,所有危险元素出现在眼前,死亡的刀口就架在脖子上。
不知道什么驱使她转过头,透过变形的车窗往外看。
有风微微吹散天边的厚云,露出圆月的半张脸,月色柔和,与从前看过的无数个次一样,只是那些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在月圆之夜。
死了的话,应该能见到父母和兄长了吧?
哥哥那时候被困在车里,也像她这样绝望吗?
不愧是两兄妹,连遇难的姿势都一样。
见到哥哥的时候,第一句该先说什么呢?
林漾眼睁睁的看着那半轮圆月重新被乌云挡住,光线消散。
她的意识也随之飘忽起来,脑子里隐隐约约响起一把声音。
【你是我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可是白斯乔,这回你还抓得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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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坐在长椅上吹着风,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忙着搬东西的林厉。
今天是出海的日子。
面容英俊的青年抱起码头上的一个个箱子上船,那是艘神气的双桅船,干净剔透的玻璃灯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如星光芒,黑色大炮很威风。
梁以薇递给他一瓶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