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阮见她这般守礼,不知为何笑了起来:“本宫可听闻,庞统领尚未娶夫?”
“是。”
“那不知庞统领看我们淇儿如何?他母可也是东芜王,配你并不算辱没。”黎阮笑着想做媒。
只是她没说的是,那淇儿生父乃一卑贱小倌儿,平日里在东芜便没什么地位,他兄长甚至还指望用他留住她呢。
“属下谢过五皇女好意,只是属下心中只想为陛下效劳,Jing忠报国,并无儿女私情。”
黎阮皱眉,她开始觉得这庞召有些过于木讷了。
“你没尝过男子滋味,才能说出这般话来,本宫不怪你,若你有别的想法,本宫这弟弟可还待嫁闺中呢。”
黎阮仍引诱着庞召,庞召抿了抿唇直想后退。
从前她拒绝旁人,是因她还要为皇上效力,没有建功立业,何谈娶夫?
可现在……
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拒绝,只是心底觉得,不能同意。
庞召垂下眼眸,告别了黎阮,只说自己皇命在身,便离开了这处地方,往贺似初住的院子去。
彼时贺似初正绣着什么东西,偶尔抬头看看窗外,晴天碧日的,树叶开始枯萎,一片片缓缓从空中飘落。
庞召便站在那树下,一眨不眨的盯着贺似初看。
贺似初容色温柔地绣着手中绣品,却不知为何突然抬起了头,遥遥与树下的女子相望。
被人注意了,庞召才走上前,对贺似初抱拳行礼道:“皇上请您过去。”
“哦,哦,皇上请我……”
贺似初有几分无措的低头,手指不慎被针扎了个小洞,有一滴鲜艳的红色流出。
庞召眉眼皱了皱,似乎想上前,最终却甚也没做,只是规矩的垂着头等待。
贺似初慌乱将手往身后一藏,结结巴巴道:“那,那走吧。”
他素来乖巧听话,庞召很顺利便将人带去了皇上面前。
所幸皇上并未询问她为何来的这般晚。
“臣侍参见皇上。”
贺似初手腕间带着黎挽送的银镯子,衬得他手腕纤细肤白似雪。
“嗯,过来给朕研磨。”
黎挽练字时喜好安静,而贺似初恰好安静的紧,若换了林寻声在这研磨,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吊着手腕过来同她撒娇,说自己手疼,要她揉一揉。
然后揉着揉着,就口口起来。
“是。”
贺似初给黎挽研磨,庞召站在房檐上,总控制不住视线往下瞟,手指缓缓攥拳,又缓缓松开,虚虚搭在自己裤腿上。
那男子娇弱胆小,习惯顺从,照理说,她从前最是不喜欢这等男子了,因为会十分麻烦,可贵侍……好像同别人又不一样,他的麻烦不算麻烦,至少她并不会觉得不耐。
黎挽这一练字便是一下午,直到林寻声睡醒,她才停下。
那男子从门口缓缓进来,穿了件蓝色长衫,气质也是温柔娴静,只黎挽知道,这人骨子里有多自傲,既不温柔也不安静。
拿过贺似初手里的帕子,黎挽擦了擦手,甚至还有心问:“君后休息的可好?”
林寻声咬碎一口银牙,心想好什么好,我梦到你跟别人跑了,一下子惊醒,着急忙慌就赶了过来,结果看见你还真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
“陛下今儿倒是想起了贺贵侍,红袖添香确为一桩美谈,陛下好雅兴。”
林寻声说话的腔调总是Yin阳怪气的,黎挽早已习惯,贺似初也习惯了,甚至能对林寻声笑出来,再温温柔柔行个礼。
“君后哥哥。”
上回林寻声说他可以唤他哥哥的。
林寻声淡淡瞥他一眼,不是十分热络的嗯了一声。
对这陪了自家妻主一下午的男子,他是实在热络不起来,心中还泛着酸呢。
“你若无事,且坐在那边看书,朕还想练几副字。”
林寻声哪儿愿意叫别的男子跟在皇上身边凑这么近磨墨呀,当即缓步走过去,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到黎挽手腕上,语气十分心疼道:“陛下练这么久的字,必定手疼了吧,臣侍给陛下揉揉。”
黎挽:“……”
“不必了,朕手不疼。”
她又不是那些男子,整日里这疼那也疼的,娇气到不行。
“哼,那臣侍睡了这么久也该腰酸了,陛下帮臣侍揉揉。”
他眨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看黎挽,莫名有一种乖巧。
黎挽:“……”
她就该知道,从林寻声起床的那刻起,她就不能再安静练字了。
“朕吩咐宫人给你揉。”
“不要,那些宫人都不如陛下揉的好。”
林寻声嘟着嘴拒绝。
黎挽脸色瞬间沉下来:“你将朕当做奴才?”
林寻声眼睫一颤,他知晓陛下素来重规矩,这罪名可认不得。
想着,他迅速跪了下去,啪的清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