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臣侍……”
贺似初嗫嚅着说不出话,小眼睛还总往林寻声那儿撇,林寻声怕他不大会说话,故而开口道:“想必是弟弟同这兔子感情已经好了,不想分开,所以才时时都在一块儿,臣侍没事的,陛下莫要怪罪弟弟了。”
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林寻声心里都疯狂叫着,怪罪他,厌恶他,最好再也不想看见他!
这样扭曲的心理,如何能露在她面前?
林寻声扭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贺弟弟是来看本宫的吗?快坐。”
他招呼着,然而贺似初不敢坐,他是听说,听说君后被庞统领的马吓晕了,才过来看看的。
谁成想一进清宁宫,就看见庞统领跪在寝殿前,脊背挺拔,身量颇高,神情却有些萎靡,一副请罪的样子。
他这才神色一凛,真正为人担忧起来。
“臣侍听说殿下受了惊,特意来看看。”
“哼,说到这个就生气,庞召也并非第一日骑马了,怎还能冲撞了君后?看朕不好好罚她!”
庞召是黎挽惯用的,绝不会将她革职,只是往别的方面惩罚,轻重就不好说了。
贺似初抚摸兔子后背的手渐渐停住,然后缓缓抓紧了一点儿。
兔子吃痛间挣扎,咬了他一口。
贺似初一愣,这才回神。
林寻声将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蓦地有几分欢喜溢上心头。
“陛下莫要为了臣侍惩罚庞统领,是臣侍去时没命人通知,又不小心走进了马场内围,庞统领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贺似初,就见着这人手指轻轻松开,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原是这样。
林寻声放下心来。
黎挽有些惊讶,林寻声在她眼里多少有些无理取闹,此次却能说出如此明白事理的话,当真叫她欣慰。
“你这样懂事,朕很高兴。”
黎挽突然有些像终于见到儿子成长的老父亲,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摸了摸头,紧接着唤来小钊子:“叫庞召不用再跪了,自己去领五十大板,罚奉一年,以后做事儿小心点。”
“哎是,奴这就去与统领说。”
贺似初听到要被打,一颗心又高高提起,看起来十分不安的模样。
林寻声窝在黎挽怀里,瞧他总往外望,猜是担忧庞召,故意开口叫他回去,只说这兔子看着他怪吓人的,还是由弟弟先带回去吧。
黎挽便道:“下次来看君后不许带兔子了。”
“是。”
贺似初眼神有些飘忽的回。
黎挽也放他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陛下来日还教臣侍骑马吗?”
“还敢学骑马?朕可不敢教了。”
林寻声才不是想学什么马呢,他就是贪教的人是陛下而已。
“臣侍不管,臣侍想学,陛下便教教臣侍吧。”
黎挽揉了揉额,故意岔开话题:“此事来日再说。”
她人已经在这了,虽今日是庶君入宫的日子,但君后受惊,事关国体,不敢轻视,于情于理,她留下陪着君后,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黎挽仍旧习惯性问了问林寻声:“今日吓着了,晚上可要朕留下陪陪你?”
林寻声扑进黎挽怀里,抱着那颈窝点头:“要的要的,吓坏臣侍了,若陛下不在,臣侍定会做噩梦的。”
第65章 妻主,抱一下……
黎挽最终留下陪伴林寻声。
在珠镜殿内, 一面铜镜不慎从周乐允手中掉落,四分五裂。
他一张好看的脸难得有些扭曲,声音Yin沉着:“陛下呢?”
所有人都告诉他, 他初入宫, 第一夜必定会得陛下宠幸,他需得在一夜内俘获陛下的心, 这样,就能得到圣宠了。
只要有了圣宠,他要什么不行?
入宫前,父亲甚至“请”了那些楼里的小倌儿, 叫他们教导自己如何勾引一个女子,以得到女子的芳心,说俗了,就是房中之术。
他学的也认真, 是一心想入宫服侍陛下的。
母亲重利, 他虽为嫡子,却自幼便是母亲手里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请人教导他,学的都是琴艺舞技等勾引人的东西。
他习媚舞, 为的是以后能更好的勾引那些对母亲有利的人,现在他终于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勾引到的是天下之主, 一国之君, 他本以为自己能从此摆脱母亲,站在他们头上,前途一片光明,然而皇上却连他的宫苑都不来!
初入宫的后侍, 默认第一夜是要献给陛下的,若陛下不愿意拿走他们的第一夜,那在男子中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意味着自己所嫁的女子根本就不尊敬他,亦不喜爱他。
他以后该如何在众官夫之间抬起头来?
周乐允手指紧紧攥着,等地上瑟瑟发抖宫人的回话。
“回,回庶君,君后受惊晕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