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微颤,听闻之后未有一丝欢喜,心底反倒空落落的,很没有安全感。
“姐姐...”
他不知道谢之权为什么要这么做,因而轻轻地扯了扯谢之权的衣角,低低喊道。
然而谢之权决心已定,三两下就将事情吩咐好了。
将股份转给谢知言,同理便是将东西都还给了谢家,在她上一秒说要返还的时候,下一秒就雷厉风行地把事情都办妥,丝毫不拖泥带水,欲要断的干干净净。
“之..之权啊...”
谢建国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背部都微微佝偻了起来。
谢之权那番话大抵是戳中了他剩的不多的那点良知,谢建国终于从钱眼里探出了头,知道了什么叫做愧疚与亏欠,他小心翼翼地朝谢之权走去,却见她冷着脸朝后退去,雪白的脖颈上那道道红痕都是他犯下的罪证,谢建国心一抽,老眼忽得视线模糊了起来。
唯有他自己知道,谢之权是谢家最后的一条血脉了。
然而,终究是被他亲手斩断了。
韩生站在一侧,三番几次都想要回避这场不该有他来参与的剧变,然而谢之权那寸寸碎裂的空洞神情却是让他迈不出离开的脚步,最后终是沉默地见证了她变成孑然一身的全过程。
不会有人说她不忠不孝,白眼无情。
在场见证的人只要有眼睛,都知真正的过错方是谁,谢之权会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被逼的。
她面无表情地将事情都处理好,最后抬眸看了一眼谢建国。
谢建国得到了她的注视,立刻激动地又要上前来挽留,然而他迈动步伐的下一刻,谢之权便无所留恋地转身离去,走得格外潇洒,再也不会被令她弃之心痛,留之折磨的情感所束缚。
“之权啊——”
身后的财经新闻还在播报着,电视里的谢之权笑得意气风发,一身凌厉与矜贵被全世界所认同,电视外的谢之权,舍弃一切的动作利落干净,同电视里的她,骄傲得如出一辙。
任由谢建国如何凄凉呼唤,她再也不回头。
至此,诸事便已可算告一段落了。
谢之权大步流星地走出谢家之后,感觉蓝天都澄澈了几分,她舒心地伸了个懒腰,优哉游哉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方才同谢建国声声真切诚恳地所说的话,其实是在替祈愿者说。
或许她确实没那么优秀,但她最开始也不是个坏孩子。
大多数人如果一直得不到最信任喜爱的人的认同,长时间的负面情绪积压下,心态多多少少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变化。
一直被谢建国打击忽视,然后用钱打发,祈愿者慢慢地就产生了自我怀疑,她开始无所不用极其地去想要变成别人眼里的焦点,比起厌恶惧怕与虚伪讨好,她更害怕的是冷漠无视。
因而她嚣张,她高傲如孔雀,心里的空洞却始终填不满。
谢之权不但替她出了口恶气,真正结束了这段畸形的亲情关系,还直接用顺理成章的理由将谢家的家产划分了将近一半至谢知言的名下,而谢知言现在所工作的这所公司,谢之权未来也是打算留给谢知言的。
毕竟她想替祈愿者出的这一口恶气,并不那么简单。
亲眼见证自己是怎么一步步失去唯一的女儿,对谢建国这种冷血无情的人来说,还不够。
谢之权要他晚年凄凉,好好尝一尝祈愿者前半生,究竟是如何煎熬地度过的。
让这种人痛不欲生,最好的方式便是夺走他视如生命的面子和令人艳羡的风光。
几日后。
谢之权自那一日同谢建国决裂后,谢知言追出去没找到人,后来就再也没寻得过她的踪迹。
好好的一个俊美青年,因为没了谢之权的滋养,硬生生从一朵娇嫩的玫瑰变成了将要凋谢枯萎的残花,他没日没夜地找寻谢之权的下落,踏遍每一个她可能出现过的地方,用尽身边所有人的电话去联系她,最后都是一无所获,看不见希望。
她像是忽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命里,存在过的痕迹随着时间在慢慢锐减。
可在谢知言心里,她的身影却是随着看不见她的日日夜夜,烙印地越来越深。
韩生和韩闻也在找人,或者说是,同她有过接触的,都在不间断地找寻着她。
然而每一次基本传来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渐渐地,才一个月,很多人就放弃了,因为她对他们的生活来说,并不是重心。
唯有谢知言和谢知思,还在马不停蹄地打探着她的消息。
有次谢知言突然问谢知思,究竟从何时开始,他忽然就变得对谢之权执著了起来。
谢知思说。
是从她把谢知言从白莲手中救出的那时候起。
她给了他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安全感。
谢知思同谢知言的交流日渐多了起来,心中很多坚持纠结的东西也少了不少。
他同谢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