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因为多年的情分和放任依恋为他赴汤蹈火,但可笑的是,人心荒凉逼骨,他从没信过她。
隔天临近傍晚,城东赌场开放邀请函,开局入场。
这点,苏婥从男人那边接到消息,隋音早早地就从员工通道进入赌场内部,换好衣服,准备守着江谦。
这场看似程家必赢,祁砚和卧底警察那边早做好准备。
祁砚没用那张入场券,他现在人身在和悦乘风,而苏婥以Cecilia的身份出现。
当她提着礼裙走进明光金碧璀璨的大堂时,抬眼就能略过二楼的四角方位男人安排下的人。
苏婥和祁砚联系的唯一方式只有长卷发掩盖的左耳麦,最危险也最安全,她朝着全场最中心位置,即江谦将会定座的方向走。
虽是正经赌场,但周围插科打诨的喧声不低。苏婥不扣耳麦,勉强能听清里头祁砚接连传来的话。
他在和卧底警察商量后期走向。
苏婥自知不该打扰,便没开口打破对面的流利。但从戴上耳麦开始,苏婥除了“嗯”、“好”之类的字眼,没再多说过一句话。
说实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说什么。
祁砚现在好像是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在柬埔寨,据点和她的距离不算太远。
但莫名其妙地,他们每次相隔几天才见一次面,说寥寥的几句话,好不容易把时间停留的陌生感打破,有了和过去相似的亲密,又要分开。
这样反反复复的,他们的关系近不了,也远不去。
兴许是这两年她独立了,谨小慎微地面对每一次突发情况,要比两年前离开祁砚时坚强很多。
所以现在碰到情况,她会惧怕,却不会退缩。
不过苏婥并不喜欢这样的状态。
因为祁砚的出现,她其实是有期待过去那种动情的滋味,也有渴盼曾经烙入她脊骨的深情爱意。
只是,她现在努力了,好像还是感受不到这种情绪。
苏婥没法否认她的情感淡漠,顾维只告诉她最为可观的结果,是她见到曾经的爱人,会有悸动的感觉。
这个感觉会刺激某种沉淀的回忆,帮她尽快恢复。
她没和任何人说,她是在治疗,治疗结果也显示好转,但实际的,她在强烈情感上还是无解。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知行难合一吗?
面对祁砚,苏婥能肯定自己是心动的,这种心动像是深入骨髓的想念,是两年情绪的积累叠加。
见到他,她就是会心生雀跃。
但这两次见面,即便看似是好转地感受到心跳加速跃动,苏婥也还是觉得有哪不对劲。
就好比时效性,情感传递的时效性。
她明明观念觉得她爱祁砚,但仿佛总有什么不安定的成分,在大脑中摇摇欲坠地存在着,搅乱风云。
更多的,连苏婥自己都分不清。
这似乎只是喜欢的前调。到喜欢的程度了吗?好像到了。那是爱吗?又好像不是。
大抵是察觉到苏婥这边的过度安静,连呼吸声都低不可闻,祁砚和卧底警察说好情况后,一阵利落的开门关门声,落得仅剩他低沉平静的嗓音:“婥婥。”
“嗯?”苏婥慢一拍地回神,目光正好看到不远处朝她走来的女人,是季舒凌,他们要引江谦上钩的人。
季舒凌有眼力见,察觉苏婥那边在说事,便在两条长道外的台边停下了脚步。
今天她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江谦好面子,就算和她没有切实的感情交涉,也因被拿捏把柄而答应和她见这一面。
这会,江谦还没出现,大家的神经自然处于微微松弛的状态。
苏婥便是如此。
此刻,对话还在继续。
祁砚不是个情绪敏感的人。
但不知怎的,他这次多少都能感知苏婥的状态,明明是同一个人,十分满分的感情,就算近在咫尺,他也最多只能感受六分。
难道是过去两年时间增生的隔阂吗?
祁砚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现在任务傍身,他和苏婥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如果要从根源处去化解其中的僵硬,需要时间的过渡沉淀。
所以只是,尽可能地,以她情绪为先地,他没敢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
过去这么多年,祁砚一身盔甲,但过去那相较之的短短六年,又送他遍体鳞伤的软肋。是谁都动不得的软肋,更别说他自己。
现在就算对话,祁砚也只是说:“江谦,我会带走。”
苏婥简单地应了声:“我知道。”
“那你呢?”
苏婥一时没出声。
电话两端骤然落得沉静,耳边纵然声嚣尘上,却没能闯进分毫。
祁砚心中有很多想法,但涌到唇边的话,最终还是化成:“婥婥,如果我这边带走江谦,一旦查人,很有可能查到你。我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不会出现,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