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李惜宁高兴地站起来,看到容卿点头,不住的拍手。
“你先出去玩会儿,我跟你父皇有事要说。”
“儿臣告退!”李惜宁得到应允,自然好说话,碰碰跳跳就出去了。
容卿转身走到李绩跟前,挨着他坐下:“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本来要跟容卿说女儿要习武的事,经她这么一问,李绩顿时想起自己的心事来。
“章儿桓儿都想要当太子,你说这可怎么办?”
容卿不太敢相信:“你问他们了?”
“嗯。”
“他们今年才五岁!”
李绩
扭头看她:“都五岁了,我着急啊。”
“有什么可着急的,他们现在懂什么,一听说当太子好,肯定挣着抢着要当,你问了,也是自讨烦恼。”
“再等等。”容卿安抚他。
这一等,就等了十年。
李绩虽然再未提过立储的事,心里却总不免想,容卿嫌他想太早,他便一直一直压着,终于等到两个孩子都年过十五了,李绩把兄弟俩又叫到跟前,神情严肃。
“父皇,什么事?”李修章还是比弟弟更爱说话。
李绩板起脸来:“这件事,父皇一直忍到今日才再问你们两个。”
“现在你们两个都长大了,也知道江山社稷为何物,为君者,胸怀万民,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坐在这个位置上,有时要想得更多,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但是同样的,也会被万人尊崇拥护,受万人跪拜仰望,会拥有许多人梦寐以求却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父皇今日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兄弟两个认真听完,对视一眼,齐声道:“我不想当太子了。”
李绩正准备苦口婆心的劝两个孩子要以亲情为重,不要伤了兄弟之间的情谊,更不要伤了他们母后的心。
谁知道,谁知道!两个人竟然都说不当了。
李修章看着弟弟:“二弟,你合适,你来做。”
李修桓看着哥哥:“大哥,我不行,还是你来。”
兄弟两个竟然开始谦让起来。
李绩胸口一闷,两眼发昏,纠结了十年,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他沉声问道。
一看父皇脸色黑了,两人停止推托,看着父皇。
“做皇帝太难了,儿臣恐难胜任。”
“儿臣也一样……”
李绩也想说,当皇帝太难了,怎么选个储君都这么费劲!
现在如果让卿儿再给他生个老三,晚吗?
——四哥——
李修章刚学会认人时,喜欢举一反三,聪明得很,朝中大臣和后宫里的人,被他前前后后认了个便,因为他喜欢说话,所以比李修桓显得更活泼些。
看见烟洛,就喊:“烟洛姑姑!”
看见萧文石,就喊:“叔父!”
看见卓承榭,就喊:“舅舅!”
某天李绩回玉照宫时,
看到他落单玩耍,将他一把抱起,李修章抱着李绩脖子,喊:“父皇!”
李绩高兴,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抱着他进去,看到容卿正在写字,就凑了过去。
容卿抬头看到他,有些惊讶:“四哥?”
“你不是该在早朝吗?”
“今天没有早朝。”
李修章搂着李绩脖子,忽然问了一句:“父皇,我为什么不能管你叫四舅舅?”
从此,李修章就再也没有逢人便喊的毛病了。
——老了——
容卿早晨梳头时,发现自己鬓角长了一根白头发。
趁着烟洛不注意,她偷偷给拔了。
晚上李绩从紫宸殿过来后,容卿就多看了他两眼。
李绩的两鬓都已经白了,玉冠下的白发不知道该藏着多少。
她有些恍惚,没想到时间一下子过得这么快,眼看两人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他们竟然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下来。
李绩答应她的话,也守到今日。
她原没觉得惊奇,现今这么认真一想,竟然觉得有些感慨。
李绩留意到她的视线,先是张开手臂低头看了看自己:“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容卿摇了摇头。
李绩将龙袍脱下来,放到一旁的衣架上,好好整理一遍,才坐回到床上,一挨上床,他舒服地喟叹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最近总感觉手臂又麻又疼。”
容卿起身走过去,扶了扶他肩膀,又将手指慢慢上移,落到他斑白的两鬓上:“是啊,老了,头发都白了,身子骨当然没以前好。”
李绩握上她的手,用她的掌心抚了抚自己的侧脸,仰头笑看她:“你还是跟从前一样。”
“怎么可能?”容卿不信他的话。
“怎么不可能,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