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了蹭鼻子:“不过也不能说绝无这种可能,也许玉照宫才是障眼法,背后的恶人目的就是陛下,如是这样的话,这黑手……还真可能是宫外的人伸进来的……”
萧文风状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陆十宴却是脸色一变,只是他很快就整理好神色,轻咳一声,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萧文风:“如今线索断了,该如何继续追查下去?”
萧文风扶着腰间的刀行到陆十宴面前,正对着他,仿佛一定要看他眼睛才能说话:“陆大人,不如咱们在这大胆地猜测一下?”
“怎么猜测?”陆十宴眼中半分审视半
分戒备。
“陆大人你看,凶手的目标只可能是两个人,要么,是皇后娘娘,要么,是陛下。假设凶手想暗害的是皇后娘娘,那这件事或许没有涉及得那么深,就只是后宫争端而已,最多是个谋害皇嗣。”
萧文风掰着手指头说着,“谋害皇嗣”这等抄家灭族的罪过在他口中好像不过如此,却是听得陆十宴胆战心惊。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很容易锁定了,陛下如今的后宫人好像也不是很多。”他摊摊手。
陆十宴睇了他一眼,袖中的手微微汗shi,然面色却毫无变化:“我们手中没有证据,而且也无法确定是谁,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顺着这方向去查,总有线索,不外乎就那几个人。咱现在该着重考虑的是第二种可能,倘若凶手最终目的就是陛下,这桩案子就不止普通的后宫争端,恐怕满朝文武都要纳入怀疑范围!”
萧文风看着陆十宴,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只是这样紧紧盯着,对面端着脸,眼角微微抽动,想要维持这般冷静也十分不易,萧文风心中发笑,默默别过脸去,继续道:“不过如果目标就是陛下的话,那玉照宫的嫌疑绝对首当其冲,可我若是凶手,不会笨到让毒物沾过我的手,这么一想,背后之人极有可能是想要谋害陛下,顺便嫁祸给皇后,那这可就太令人发指了!”
“或许凶手恰恰是反其道而行呢?”陆十宴反问。
萧文风睇了他一眼,没说话,陆十宴觉得心头一紧,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就见对面的人忽然笑了,以拳头砸掌心:“陆大人聪明!您说的不失为一种可能,这么说大人是怀疑皇后娘娘吗?”
陆十宴急忙否认:“怎可能?”
萧文风笑着伸手安抚他:“陆大人何须如此惊慌,咱们领命办案,就应该有怀疑一切的心,怎么能因为她是皇后娘娘就摒除嫌疑?我这里可都是一视同仁的!”
陆十宴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厌恶,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冷冰冰道:“萧大人秉公执法,本官佩服,可如今一切都是猜测,把这些拿到陛下面前说,恐怕交不了差吧。”
陆十宴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萧文风一听,伸手挡
住陆十宴,像在自己府上似的,十分娴熟地走过去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金翎卫的人。
“什么事?”
“回大人,从刑部那边借过来的仵作传来消息,玉珍库上吊的那个内侍,不是自杀,是被人勒死的。”
“哦?”萧文风扬了扬眉,转头看了一眼陆十宴,眉眼一弯,“陆大人,看来是老天爷看咱们一筹莫展太过可怜,直接给咱们送线索来了。”
陆十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内侍既然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人勒死,极有可能就是杀人灭口,如此,只要能查出杀死内侍的凶手,那幕后真凶或许也能一并揪出来,这便不再是一个线索中断的死局。
可听了这个消息他却没有半分高兴。
当日领皇命督办此案他还心头窃喜,回府之后就收到慈雍宫传来的消息,太后陆宛瑜将陆清苒所作所为皆转述于他,那合香本是她使手段用来暗害卓容卿肚里的孩子的,没想到中途被陛下截胡,有毒的香到了紫宸殿,已致陛下中毒。
这事若是被查出来是他女儿所为,陆家绝对会受牵连,陆十宴为此焦急万分,便借查案之故进了两次宫,然而他从女儿那得到的消息是毒不致死,对男子也不会有任何伤害,可陛下分明就是中毒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不可能一起说谎。
合香里的毒是陆清苒借召见母亲之便让他妻子刘氏带入宫的,下毒时未经过什么内侍之手,内侍的死也不明不白,整件事中都透露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如今传来内侍之死有他杀之嫌,陆十宴心中更是惊异,就怕自己女儿还有话没有尽数告知他。萧文风看起来嬉皮笑脸玩世不恭,但能力还是有的,这样下去,查出跟他妻儿有关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陆十宴心中焦虑万分,那边萧文风却一身轻松,他一脚踏出去,转头来招呼他:“我这就过去看看,搞不好是杀人灭口呢,陆大人一起吗?”
陆十宴顿了顿,勉强笑笑:“萧统领先去吧,本官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等处理完了我就过去。”
“嗯……”萧文风看了看地上,然后抬头,“行,那我先走了,陆大人也上点心,别总让我们金翎卫忙前忙后,回头功劳还得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