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就听她冷道:“我没有入宫来之前,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
洛甯面色一僵,扬起苍白的脸,有些恐惧,又有些绝望。
“你如果只求活命,现在好像没紧迫到要来求我。”
容卿最后看了她一眼,烟洛已将殿门打开,她转身跨出一步,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洛甯。
这个人从进门开始便兜圈子,绝口不提自己的来意和目的,时时审度着自己的态度……可是只有一点,她似乎无形中还是表露出了。
比起试探自己,她似乎更在乎大哥如今对她的处置和打算。
洛甯看着容卿远走,有些失望地跪坐在地上,玉照宫宫人过来小声提醒她,她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出了玉照宫,在甬路上走出几步远,她忽然停下身子。
“彩铃。”
“奴婢在。”
“你跟着去看看,”她压低着音,神色晦暗不清,“看这打扮,应该是去东苑的……”
“奴婢……不能过去。”
“没关系,只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东苑。
容卿很快就到了。
刚才那场短暂的交谈并没有影响她的情绪,跟烟洛匆匆赶至东苑后,她已将之前所有抛诸脑后,只站在草场边缘一心找寻萱儿的身影。
最后是在一处角落里看到她。
沈采萱正骑在一匹温顺的小红马上,她身子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像是一尊雕像,玉竹站在下面,张着手做出接着的姿势,似乎是怕她掉下来,虽然明知这样做没有用。
前面还有个人在牵着缰绳,时不时地回头看马上的人一眼,嘴上不知说着什么,神色颇有几分不屑。
容卿抬
脚走过去,路过的玉麟军见过她,忙低头行礼,容卿也没有理会。
“行不行呀,说要跟娘娘打马球,以为你会骑马呢!结果上来了就动都不能动了。”牵着缰绳的人脊背停止,微微偏头,下巴昂起,嘴角噙着一抹笑。
马上之人不服气地回呛一句:“我这不是要学么?”声音却小得可怜,好像怕惊动身下的马儿似的。
男子听不出她的害怕,回身苦口婆心地指着她的脚:“那你腿得夹马肚子,你夹一个试试?”
“我试试……”沈采萱说着,试探地夹了下马肚子,没用多大力,可马儿听话,真就颠颠跑了起来,它一动,身上的人儿胆子又给吓没了,呜哇哇地叫了起来,抱着马脖子就不敢松开。
“哈哈哈!你真是针尖一样的胆量,有我牵着缰绳呢,你怕什么!”
容卿已然走近了,跟悠闲往过遛达的小红马碰上,将两个人的对话听个正着,那人嘻嘻哈哈地把人嘲笑一通,扭头看到容卿,笑容一下就僵在脸上,然后急忙“吁”了一声,让马儿停住,给她抱拳行礼。
“属下见过皇后娘娘。”这声音听着正经不少了。
沈采萱听见声音,慢慢抬起头,见是容卿,脸上染上一抹绯红,料定自己方才的模样都被她看在眼里了,竟还有些不好意思。
容卿知道萱儿不会骑马,刚刚那副胆小如鼠战战兢兢的样子很是正常,而且她戴着面具,看不到神情,所以她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那人在这,她有些惊讶。
“萧文风?”
“属下在。”
“你怎么在这?”
萧文风迟疑一下,后吞吐道:“是陛下的命令。陛下让我……”他话说一半,偷偷瞥了沈采萱一眼,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
李绩让沈采萱进宫来,实际上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不可能不让人暗中盯着,不管是出于监视,还是保护,只是让容卿想不到的是,他会让萧文风过来。
他如今可是李绩亲御的金翎卫指挥使。
但再深深一想,被委派这层任务的人,首要便是知道萱儿的真实身份,就算不知道,接触的过程中也很可能会知道,而当年萧文风把她和萱儿带出宫城,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如果
是他,就能省去不少麻烦。
“你还管教人骑马吗?”容卿淡淡扫了他一眼,萧文风身子微顿,忽地把缰绳甩开,动作干净利落。
“可以不管!”萧文风抱剑站到一旁,一副“老子懒得管”的神色,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加了一句,“但我看她实在是太费劲了。”
“费劲”的沈采萱脸涨得更红了,容卿一看,赶紧代替萧文风站到马儿前,伸手捞过缰绳尾巴握在手里,宠溺地看着上头的人,微微一笑:“不是很难的,别怕,我教你。”
沈采萱这才露出笑容来,萧文风偏头看向一旁,无声地嗤了一下,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如今那个卓小娘子是皇后娘娘了,他得尊着敬着,不然跟她大哥一样挨板子就得不偿失了。
容卿这边牵着缰绳向前走,没有理会他,她温柔地顺着小红马的额头,以此示意采萱这马没什么可怕,沈采萱有些放心了,这样骑着马走出去几步,像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