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海宣连日留宿潘府外宅,不但有仙女似的林小姐相伴,间或与那娈童美婢拈腥偷欢,恰似灰老虫跌进蜜罐里,快活似神仙。这般搅混过几日,辰星初癸渐净,身上清爽,二人少不得又夜夜笙歌,做尽种种云雨阳台之事。
这天二人携手同起,刚用过早饭,就听婢子报说:“刘大爷来了。”
海宣一听连忙起身相迎,没多时就见yin春引着一挺拔俊朗男子款步行来,彼时辰星坐在玫瑰圈椅内,纤手紧攥香帕,红着眼定定望着门口,难耐一颗心砰砰乱跳,只觉腔子里强泛酸楚,松一阵儿紧一阵儿,真个百感交集,思虑离乱,一时失语,竟是呆了。
海宣满面春风,笑嘻嘻上前招呼,两兄弟门前亲亲热热的见了礼,刘士远才转将进来,一眼便瞧见堂上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妙人,不由暗赞一声:“真个好容貌”,但见她:皎如云纱堆月,质若玉壶含雪,眉含双颦愁,婉转眼波流。浓纤说应难,需从枕上欢。方知处处宜,哪堪笑与啼。
又见她面带chao晕,唇瓣绷抿,双目灼灼,似有情切之语哽咽在喉,连连几次欲说还休,只凭眉梢眼角间走漏几分喜色。刘士远见她神色颇有异状,不若往常一味娇憨,心下难免生疑,一时不敢妄举,于是偏首看向海宣。那海公子叉着手立在旁边,正笑看他二人这般忸怩,当下抚掌笑道:“美人在前,刘兄只顾打量小弟作甚?你这有情有义,救苦救难的姐夫大恩人总也来了,小姐每日三省吾身,念的你紧呢,要答谢我日后即可,现下不快一诉衷情还待怎的。”
刘士远会意,朝他虚做一揖,转扑向小姐座下,轻舒猿臂,一把将辰星抱起,搂在怀中上下掂了掂,说道:“乖乖心肝,才见面就闹的要哭要笑的我还当是甚么,那起子旧事休再提起,如今咱们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经,这些天没见你,姐夫抱抱可是清减了?”
林小姐见他一盆火似的满身亲热,思及自家之前竟还恨错了他那些时日,心中又是悔又是愧,也无颜正目相对,只将头脸贴在他胸前,面孔滚烫,悄悄流了几滴泪儿来。
刘士远贴着云鬓边悄声道:“恭贺小姐成人之喜,看姐夫带的拜礼你喜欢不喜欢。”说着落座,将林小姐打横抱在膝上,揭开了描金填漆大红匣,瞬时桌上宝光大盛,只见匣中放着一副黄炸炸火焰般的红玛瑙镶翠金头面,莲花的冠儿,黄金纽钿儿,簪蝠分心,各色珠钗,大小发梳,统共不下二十余件,明晃晃闪的人眼花,端地周全富贵至极。海宣啧啧赞道:“真真是难得的好宝物,合府州县再找不出二样来,刘兄这副厚礼直将小弟的贬撮到土里去了。”
刘士远得色道:“非是哥哥夸嘴,这东西便是进献内苑也足够了,我自前日得了这套宝贝,想及天下各路女子,唯有我这绝色的乖小姨儿才配戴它,哪还肯耽搁,今个一早就巴巴的送了来,正赶上小姐的好日子,一并添做贺礼,讨个彩头。咱三个有日未曾同聚,愚兄这便自荐做个东席,今晚整治些好酒菜,小姐也都妆戴上,大伙儿痛痛快快的乐上一场可不好么?”
海宣喜不自胜,连称:“妙极。”
林小姐久居别院一向人少寂寞,好容易有了这番热闹陪伴如何不爱,自是愿意,再无二话,吩咐下去采买办置不提。
三人围坐点茶,吃了一道,海宣又说去园中游赏。时值小冬,百花淑汀尽已凋残,唯有红枫如火,银杏胜金,香径两边上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再往里走,便见那丹椒盘葛,薜荔芝兰等一众奇草仙藤,爬在花架子与假山石上,愈冷愈苍翠,如同冻玉一般,有些结了实,红通通似珊瑚豆子累垂成串,观之可爱,更兼味芬气馥,异香扑面,非寻常花香之可比。
一路行来三人都觉神思清爽,又于水榭上停了会子,观那湖光粼粼,禽鸟戏水,辰星畏冷,天寒之后便甚少出来游玩走动,此时方觉后悔,竟不知平白空放了多少美景韶光去,因此顾盼言笑,流连赏玩,逞一时贪欢。
海宣见她身裹大红羽缎斗篷,下头只露出一截银缎裙子边,并两只小羊皮靴子尖,头上戴着雪貂卧兔儿,映出那娇花一般的面容,不由慨叹:“冬日百花凋零处,吾边独傍一枝春,有小姐这般仙侣作伴,可谓平地生花,四季皆春矣。”
得他盛赞,林小姐心中甜蜜,娇羞垂首道了谢,刘士远一把搂过,对着亲了个嘴,说道:“小姨儿休听他文绉绉的拈酸拽文,哪有咱这皮贴皮,rou挨rou的实惠。”
辰星面颊红透,粉拳朝他身上轻轻锤道:“你这人,多好的景致也看不进些儿,时时便要浑搅作怪,怕不好煞风景。”
刘士远哈哈一笑,攥住柔夷往怀中一带,将小姐紧紧搂住,说道:“老树枯藤有甚好看的,倒是你冷不冷,瞧着鼻子尖儿都红了,顽了这会子也够了,万一冻病了你,我两个却待如何?”
言毕不容分说,抱在怀中便往回走,海宣早命人将花厅收拾出来,明间燃着了大熏笼,烘的满室又暖又香,三人甫一入内,瞬觉温暖如春,各自脱了厚重鹤氅,换上轻薄衣裳,同用过午饭,又围炉下棋。小丫头子点茶来与众人吃了,又上了四色细巧茶食果子,刘士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