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上船,水便顺着衣摆流了满地,方才在湖中还看不出, 此时再看,两人的衣服都紧紧贴着皮肤,尤其是陶渺,夏天的衣裙本就薄透,如今裹在身上,不仅勾勒出她曼妙勾人的身段,甚至隐隐可以瞧见她雪白的肌肤和内里棠红的小衣。
风吹在身上,陶渺冻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有些神志模糊,只下意识贴着韩奕言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些,口上含糊不清地道了声“冷”。
闻朗想去将陶渺抱过来,却被韩奕言侧身避过了,他抬头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了所有将视线有意无意落在陶渺身上的世家公子,旋即询问道。
“可有多的衣袍?”
画舫上伺候的宫人立刻将干净的衣袍呈上来,韩奕言接过去,一把将陶渺裹了个严严实实,还在她耳畔柔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青松香,陶渺无意识地将脑袋在他颈窝里拱了拱,莫名多了几分安心,身子这才渐渐止了颤。
两人这般亲昵的举动,看得围观的世家公子和贵女们瞠目结舌,平阳侯向来不苟言笑,正言厉色,何时见他如此温柔地,如视珍宝一般对待过一个女子。
不仅如此,这闻家姑娘还将平阳侯搂得这么紧,可谓肌肤相贴,太子与苏姑娘这般也就罢了,毕竟苏姑娘往后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无人能说道什么,但闻姑娘这样,实在有些......
人群中,神色最复杂的当属林熙毓,此时,她咬着下唇,眸中的怒火仿佛能将整个画舫给点燃了。
她清晰地看见,陶渺落水的一刻,韩奕言面色大变,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跳下湖救人,分明听她说话时,神色冷淡,一言不发。
再看陶渺此时搂着韩奕言的样子,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险些要失了态,上去与陶渺扭打一番。她定是与那个小贱人命格犯冲,不然怎每回她的东西,她都要抢,如今竟连她想要的男人,都不放过,还无耻地用上勾引的法子!
林熙毓垂在袖中的手倏然攥紧,指尖掐进掌心,几欲掐出血来。
因苏缨和陶渺都落了水,画舫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回返,陶渺在画舫二楼的隔间里由宫人伺候换了干净的衣裙,上岸时仍是由韩奕言一路抱回了休息的寝殿。
青竹和琳琅见自家姑娘被抱回来吓得不轻,登时跑去召了太医。
太后那厢听说陶渺出了事儿,也急急命画舫回返,赶了过来,见陶渺躺在榻上,急得忙询问太医病情。
幸好身子倒是没事,只是有些惊吓过度,一时缓不过来罢了。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命太医院务必要用最好的方子给陶渺调理身子,坐了一会儿后,太后才起身离开。
甫一回到寝殿,便急召了当时在画舫上的太子和韩奕言等人询问情况,得知陶渺与苏缨落水与阮云有关,又将阮云召来,厉声呵斥了一番,随即命内侍带着旨意将人连夜送回了京城,嘱阮家自己好生处理此事。
太后虽未明言,可一般这种情况下,阮家若还想在京城立足,是断不可能将阮云留在京城了,要不被丢到庄子上,要不被送到老家去,更有甚者,也许只能进到庙里,跟青灯古佛相伴。
事情处置地差不多的时候,陶渺才幽幽醒转。睡了一觉,整个人意识清醒了许多,可回想起沉入水中的那幕,仍不由得心惊rou跳。
琳琅发现她醒了,掀开床帘,泪眼婆娑道:“姑娘,你可算醒了。”
陶渺坐起身,迫不及待地问道:“苏姑娘呢?苏姑娘可还好?”
“苏姑娘很好,太医看过了,幸亏救得及时,只受了些惊吓。”青竹端着药碗过来,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姑娘不过去游个湖,怎就成了这样,您不知平阳侯抱着您过来时,我和琳琅都快被吓死了。”
陶渺蹙眉道:“谁?谁抱我回来的?”
“平阳侯。”青竹又重复了一遍,“姑娘你不记得了,是平阳侯把您救上来的。”
整个人往湖底沉时,她迷糊得厉害,陶渺只记得有人抱着自己往水面上游,其他的都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当时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没想到还真是他救了她。
琳琅不知想到什么,倏地笑出了声,“听说姑娘您被救上来时,还一直揽着平阳侯的脖子死活不肯松开呢。”
陶渺双颊猛然一红,一时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可能,一定是道听途说的谣言。”
“这事儿是不是谣言奴婢们便不知了。”琳琅笑得有些意味声长,“不过平阳侯抱着姑娘回来时,姑娘那手确实是抱得挺紧的,平阳侯还哄了好一会儿您才肯松开呢。”
一想到那个场景,陶渺便臊得不敢见人,她居然那么跟韩奕言撒娇,她拿衾被捂住自己的头,还在一个劲儿的否认,“我不记得了,假的,都是假的。”
青竹和琳琅对望一眼,忍不住笑起来,青竹拿起托盘中的药碗道:“姑娘,您别不好意思,先把药喝了呀,姑娘......”
陶渺在衾被里扭了两下,闹起了脾气,“不喝,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