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不服,登时同青竹争执起来,“什么呀,分明就是狗。”
“是猫。”
“不对,是狗。”
“是猫”
“够了。”陶渺无奈地喝了一声,拿起桌案一角的原画,在她们面前抖开,“你们瞧瞧这上头画的是什么?”
“兔子啊。”两人齐声回答。
陶渺又展开她自己画得那副,“这幅临摹得难道不像吗?”
青竹和琳琅对视一眼,意识到什么,面露尴尬,默默将双眼撇向一边,陶渺不悦地瘪瘪嘴,仍是不死心道:“难道就一点像的地方也没有吗?”
青竹沉yin半晌,踯躅着在画的角落指了指:“那倒也不是,至少姑娘这草画得倒是挺像的......”
“......那是蝴蝶。”
一瞬间,陶渺仿佛听见系统忍不住在她耳边笑了一声。
陶渺揣着一肚子气,只得继续默默努力,然描了十余幅仍不得其法,问青竹和琳琅,两人也只会用勉强的表情委婉地告诉她,不可。
陶渺欲哭无泪,还求助了萧夫人,然萧夫人只擅诗书,对丹青实在少有研究。陶渺惆怅了一日,忽得想起一人来,双眸暗自转了转,唇角微扬,露出几分愉悦的笑。
翌日一早,陶渺便带着青竹动身去了京城南面的怜音琴馆。
光看这琴馆的门面,陶渺便知这是个雅致的地方,未踏进门,便听悠扬婉转的琴声从里头传出来。
陶渺让青竹候在外头,自己一人进去,只见琴馆的墙上挂着十几张上好的古琴,在外间环顾一圈,透过晶莹剔透的珠帘,依稀可见内间里,一位身着竹青长袍的儒雅公子,正俯首弹奏,手边的紫金炉里飘出袅袅的香烟。
“姑娘是来买琴的还是来学琴的?”柜台前的伙计招呼道。
陶渺摇摇头:“我是来找人的,你们这店的主人是不是一位姓云的公子?”
“姓云的公子?”伙计一脸莫名,“姑娘难道不知晓,这间铺子为平阳侯所有。”
平阳侯?
陶渺懵了懵,可她清晰地记得,当初韩奕言正是让她来此处寻他的。
“何事?”
内间琴声不知何时戛然而止,那公子掀开珠帘走出来问询,伙计答:“掌柜的,这位姑娘说是来我们这儿寻一个姓云的公子。”
被称为掌柜的俊朗公子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对着陶渺笑道:“姑娘是来寻一个叫云峥的人吧?”
陶渺见此人认得,忙点头道:“云峥同我说过,若有事,便来这琴馆寻他。”
“在下骆云秋,是这琴馆的掌柜,姑娘先进里间坐一会儿吧,在下这就派人通知平......云兄。”
“多谢掌柜。”陶渺微微颔首。
骆云秋领着陶渺在里间落座,待伙计上了茶,才同陶渺告了一声,阔步出了琴馆。
陶渺百无聊赖地喝了一盏茶,便在内间闲走,瞥见那架子上的古琴,不免有些心痒痒,于是便学着方才骆云秋弹琴时的手势,将十指搭在那古琴之上,指尖轻轻一勾。
琴弦拨动,嘶哑粗涩的弦音炸响,绵长刺耳的尾调在屋内盘旋不止。
珠帘碰撞发出的清脆声旋即响起,陶渺闻声看去,便见韩奕言正立在门边蹙眉凝视着她。
陶渺不由得窘迫地红了双颊,支支吾吾道:“我,我又不曾学过。”
韩奕言暗暗呼了口气,收到骆云秋的通报,本以为陶渺突然来寻他,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没曾想惴着一颗心快马从兵部赶到这儿,却只看到她优哉游哉地在弹琴。
“今日来寻我是为了学琴?”他沉声问道。
“那倒不是。”陶渺拿起搁在椅上的画卷,声若蚊呐,“是来找你学画的。”
韩奕言常年习武,故她那嘟囔声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瞧着陶渺这幅羞赧扭捏的样子,他眉眼舒展,缓步上前,伸手道:“你画的,给我看看?”
陶渺迟疑了半晌,才狠下心递了过去,双眼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韩奕言看完画后的反应。
“这是......”韩奕言看着上头深浅不明的墨团,大胆地猜测道,“狐狸?”
陶渺眼尾一垂,丧气地鼓着两腮,都不知是该伤心还是高兴,。
虽说一下是狗,一下是猫,如今又是狐狸,可至少他们还认得出她画的这玩意是个用四只脚爬的动物。
“你都不觉得,这上头画的东西很像雪儿吗?”看见韩奕言眸中的困惑,陶渺解释道,“就是那日灯会你送我的那只兔子。”
她将原画展开给韩奕言看。
韩奕言剑眉微蹙,对着陶渺画中的“四不像”沉yin了半晌,语气沉重道:“你确实需要好好学学了。”
他阔步走到内间的一副紫檀木桌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寥寥几下,就勾勒出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兔子,画毕,他将笔递到陶渺手中,“你来。”
陶渺一副眉毛拧成了川字,她循着记忆,提笔照韩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