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安国公夫人开口问,陶渺抢先解释:“熙渺不意在府内迷了路,与世子偶遇,这才一同来了花园。”
方才陶渺记的诗,安国公夫人也遥遥地看见了,心下顿时对陶渺生了几分喜欢,她牵起陶渺的手道:“三姑娘既对作诗没什么兴趣,不如同我一道去一旁说说话。”
对陶渺来说当然好,她可不想再去那亭中,任她们眼高于顶的贵女消遣嘲弄,旋即应下,跟着安国公夫人去了其中一个棚下。
闻朗看着她们离开,站在原地留恋地望了半晌,才迟疑着去了九公主所在的凉亭。
安国公夫人是个健谈的,但说话间又小心翼翼地避着令陶渺尴尬的一些话题,一炷香下来,陶渺也渐渐放下拘谨,能与安国公夫人说上两句体己的话。
诗会过后,安国公夫人又领着众贵女去殿中用了膳,膳后不久,才令众人散去。
回林府的时候,陶渺自然是与林熙毓分坐两辆马车。
坐在车上,陶渺想起今日在安国公府看到的那支桃花簪,不由得问起青竹和琳琅,“你们可知安国公有一个妹妹?”
青竹茫然,而琳琅对京城之事则了解得更多一些,她答道:“倒是听说过老安国公膝下膝下曾有一女,但不知是失踪还是过世,如今已少有人提起了。”
失踪?过世?
“那位安国公府的姑娘是几岁没的?”
琳琅摇摇头,“这......奴婢便不知了,不过既然少有人记得,想必是很小便没了吧。”
陶渺想起,在天香楼时,秋娘曾与她说过,陶茗儿是四五岁教人给拐了的,而且陶茗儿还隐隐约约记得,家中屋子很大,而且有疼爱她的兄长和姨娘。
若陶茗儿真是安国公府的姑娘,那她口中的兄长便是如今的安国公,她口中的姨娘便是......
当今太后!
陶渺教自己这番大胆的猜想吓得心猛然跳了跳,不会吧......
若真是如此,那陶茗儿当年缘何没有认亲呢?
陶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来,有些事她还得再去探查一番才行。
另一厢,东宫政华殿。
总管李霄手拿尘拂,低身领着一人穿过庭院,轻手轻脚地打起帘子,进了内殿。
墙角的紫金香炉中,香烟袅袅,隔着淡淡的烟雾,只见大红酸枝雕花小榻之上,二人执棋相对而坐,温润Jing致的墨玉棋子,落在檀香木制作的棋盘上,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见太子顾勉剑眉紧蹙,李霄立在一侧,大气也不敢喘。
一炷香后,顾勉不甘心地投子认输,面上不悦道:“皇陵四年,孤闲来无事便在努力Jing进棋艺,怎还是下不过你!”
韩奕言眼皮也不掀,淡淡来了一句,“许是天赋吧。”
瞧着他这一副自信而讨厌的模样,顾勉气得不轻,收拾棋子道:“不行,定是你运气好,孤就不信了,我们再来一局。”
“太子殿下。”从旁插进来一个温和的声儿,劝道,“您还是算了吧。”
顾勉抬眸望去,这才看到候在一侧的沈笺,“沈先生,你何时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运气好,刚巧看到了这盘棋。”沈笺见韩奕言看来,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平阳侯的棋艺依旧是这般出神入化。”
韩奕言的神色清清冷冷,看不出喜怒,“不敢当,沈先生是当世第一的国手,本侯怎敢与沈先生相提并论。”
旁人不清楚,沈笺还不清楚嘛,世人都当他棋艺超凡绝lun,无人可敌,却不知他沈笺始终将眼前这人视为他毕生的对手。
“侯爷自谦了。”他躬身道:“侯爷若有空,可否赏脸与沈某对上一局,五年前的那局棋可至今没有分出胜负。”
五年前,沈笺曾偶然与韩奕言对过一局,可惜棋只下到一半,韩奕言便身受皇命,领兵赴疆。
韩奕言轻啜了一口茶,“好,等本侯有空,定与沈先生切磋一番。”
见韩奕言爽快地应下,沈笺心下欢悦,对他来说,棋逢对手,恰如酒逢知己。
顾勉闻言,满头雾水,问道:“你们俩何时瞒着孤偷偷下的棋?”
沈笺笑而不答,反问:“太子殿下今日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顾勉这才想起他的目的来,“前几日,你不是同孤提起,在京郊桃林遇到一个棋艺不凡的女子,正在寻她嘛,孤同你玩笑,说要在宫中举办一次棋赛,帮你寻人,不曾想这事儿传到太后耳中,她老人家竟是应下了。可棋赛的事,孤到底是不懂,这才召了你来。”
沈笺不解,“殿下的意思是......”
“你到底经验丰富,此事便全权交托于你,时间便定在十日后吧。”见沈笺面露喜色,顾勉调侃道,“沈先生便如此急于寻找那个女子?到底是为了才还是为了色?”
“太子殿下玩笑了。”沈笺正经道,“不论男女,臣也只不过是爱惜人才罢了。”
顾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