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无言,沈天霜曲解她心意的功力堪称一流,她不过是怕一场半逼迫的情/事过后两人相见俱是尴尬,怎么到了沈天霜嘴里就莫名成了个得陇望蜀的负心人。
沈天霜虽不肯拿正脸对朱云若,但时刻留心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当下听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椅子轻微挪动两下,像是要走,心下一急便直接翻身坐起,冲着朱云若欲要离开的身影喊道:“你走!你这回要是走了,以后永远都不要来看我!”
朱云若委实拿沈天霜没有办法,回头想和他说说话,他却早逞强别过脸去噙着泪花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你不成?”
“好了,是朕错了,没有顾忌到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赶快躺下吧。”沈天霜强装嘴硬的样子倒显得十分可爱可怜,朱云若坐到床头将他扶住,温声哄他道:“你且歇着,我去看看亭晚的药煎好没有。”
“咳…咳……今年的天气怎么冷的这么早”,沈天霜揉着额角歪头靠到朱云若怀中,一副风吹就倒的病弱样子,嘴里还不忘挖苦道:“我竟不知国库已经空虚到了如此地步,连后宫的一点炭火钱都要克扣。”
朱云若抱住沈天霜望仔细想了想,笑着摇头道:“这天还远不到需要生炉火的时候,大概是你体虚不能御寒,先进被褥里暖暖,朕出去着人给你烧了火盆送进来。”
“不要”,沈天霜拉住朱云若,将她贴的更紧了,“被褥里也冷。”
朱云若神色古怪的低头看向沈天霜,只见他把脸埋在自己颈窝中执意不肯见人,倒是耳后露出的一点洁净肌肤红得可以滴血,看来是有些羞了。
朱云若因而呵呵笑道:“正好朕也有些乏了,天霜能否让朕躺在你身边小憩片刻?”
沈天霜掀开被角飞速躲了进去,仅露出一双眼睛瞧着朱云若道:“那……只许你睡在外面。”
“好”,朱云若和衣躺下,桌上烧着的红烛刚好燃尽,候在殿外的人知道皇帝在内未经传唤也不敢随意出声打扰,只留心守在外头。一阵窸窣响动后,沈天霜翻身侧枕在朱云若肩上道:“宫里的夜真是太静了。”
朱云若用下巴微微抵住沈天霜头顶,缄默良久道:“朕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天霜的心没由来悸动一下,便听朱云若道:“从前在深宫里有一个小皇女,她的父亲既无才也无貌,本是最低等的浣衣奴,却偶然在皇帝酒后得了一夜宠幸,生下一个女儿,被封为皇侍,但终生只见过皇帝一面。小皇女和她父侍相依为命的住在冷宫里,虽然日子艰难,但有彼此相伴,再困苦的岁月也能得一点甜,看着女儿一点点的长大成人便是皇侍今世最大的快乐了。可惜好景不长,某一天皇侍忽然病了,他病得命悬一线之时小皇女坐在冷宫门口整整哭了三天也无人理睬,后来还是个被他施舍过十几两银钱的女官看不过眼,想方设法弄到了几副药材送与皇侍救命,可还是无济于事。皇侍去世那天,恰好是个除夕,整个皇宫都落了好厚的一层雪,到了傍晚,皇帝在未央宫外的广场宴待群臣,皇侍也到了弥留之际,精神却格外的好,躺在只铺着薄薄一层粗布的床上说想再吃一块岭南家乡特产的马蹄糕。小皇女听了,便不管不顾的朝未央宫奔去,那本不是她该去的地方,以往皇帝举办任何庆典时从没有人会想着带她前去,可她总要想法为自己将死的父亲讨一口吃的。谁知小皇女刚跑到未央门外,便撞上了奉旨出来巡视的大皇姐,大皇姐一脚把她踢倒在地并吩咐周围侍卫不许放她进去脏了未央宫的地界,否则严惩不贷。小皇女绝望至极的抱膝坐在大雪纷飞的红墙下面,正盘算着该如何从别处混入未央宫时却听一个孩童声音讶异地说道:‘李爹爹,这里怎么有个雪人!’小皇女抬起头,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小公子见她动了,吓得直躲进奶父怀里叫道:‘它是什么妖怪?怎么还会动。’奶父搂着他笑道:‘也许是哪个宫里的小女官贪玩跑到这里来,不小心睡着了。’小皇女无暇去听他二人到底说了什么,满心满眼都是小公子捏在手里的那块糕点,大概是看她实在可怜,小公子怯怯拽着奶父的袖子说:‘李爹爹,我们把刚才把陛下赏给我的那道点心送她好不好。' ‘不成,那东西是陛下见您爱吃特意赐下的,您不能就这么再给别人。’奶父刚板起脸训了小公子一句,小公子就放声大哭起来,奶父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把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了小皇女。小皇女谢过小公子就准备离开,又被他好奇叫住问道:‘你不穿鞋走在雪地里不冷吗?’小皇女这才低头发现自己在来的路上匆忙跑掉了一只鞋,这会儿脚已经冻得肿高了。‘这只狐皮靴给你穿,反正我嫌它难看,以后再不用穿了。’小公子脱了靴子着袜踩在雪上,边跳边笑说道:‘李爹爹,这雪软软的,真好玩。’‘我的小祖宗,您一天真会糟践东西,她哪儿配穿那个啊,咱们快回去吧,不然正君又该骂我了。’不等小皇女再向小公子道谢,他便被奶父抱着走远了。小皇女带着那包马蹄糕回到冷宫,皇侍早已穿戴整齐的靠坐在殿门前,小皇女倚在皇侍怀中掰下一小块糕点喂他吃了下去,这时未央宫里的酒宴也正好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