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坐起身来,“裴问?”
裴问没理会。他确定了,梦里女人的鼻子跟虞昭昭的一模一样,就在方才不久,入睡没一会儿梦中的女人又出现了,令他惊喜的是,鼻子不再模糊不清,而是秀美笔直,鼻尖圆润又丰满。
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人便是虞昭昭,他迫切的想知道,不惜夜探香闺。
裴问的目光从鼻尖处移开,往上,四目相对。
不是做梦。
虞昭昭确定了,眉头紧蹙,不一会儿又松开,直勾勾盯着裴问,话语里带着一丝戏谑:“没想到堂堂摄政王居然还是个采花贼。”
“王爷被捉了个现行还不走,难不成想留下来过夜?”后又笑着补充了句。而后紧了紧身上的白色里衣,不论梦里如何过,这一刻还是有些局促。
闻言,裴问微微拧眉。陌生男子大半夜闯入闺房,这就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正常反应?
显然不是。
他眸子一凛,伸手锁住她喉咙,“说,你到底是谁?”
第19章 19 洪福寺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 虞昭昭反射性去扳住裴问的手,连吃nai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不分青红皂白谋杀大臣之女吗?”
她忽然想起了昨儿个夜里做的梦, 裴问上一刻还抱着她亲昵温存,下一刻便锁住她喉咙,冷声质问。
梦境和现实竟然重叠了。
两者是否有关联?
她跟裴问冥冥之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羁绊?
虞昭昭再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上辈子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能理解,后想不通也没法索性不管了。重生而来, 她没有把这事放心上,而事到如今好像越发扑朔迷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问的眸子如同一口幽深的枯井, 不见底,还带着少许杀意, 薄唇抿成一条线,手上的力道没松半分。
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肆意打量,审视,探究。
“王爷是在搞笑吗, 不顾未出阁女子的名誉硬闯进来先不说,还问我是谁?你身处何地都不知道了吗?”虞昭昭嗤笑, 面上平静,其实内心很慌,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 面对死亡毫无反抗之力。
须臾间,她目光清明的直视他,“反正今儿个你要我死, 我绝对不可能活下来。就算要死你也让我死个明白吧,请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哪儿得罪了你?”
说着说着虞昭昭就放开了抓住他的手,闭上眼睛,一副很决绝的样子。
裴问始终一言不发,良久,锁住她喉咙的手慢慢放开了。整个过程,她的脸上除了不解,愤怒,绝望再无其它。
当人在带着目的做一件事的时候,面临死亡时,绝对不是这个反应,除非她不知情。若是这样,这事仅有的线索又断了,这种不在掌控中的感觉太糟糕了,裴问不记得多少年没这般无力过了。
九岁之后就没有过。
打小他就不知道他爹娘是谁,从记事起便在一个脸上有骇人刀疤的中年男人底下讨生活,每日要做的事就是练武,跟同伴厮杀,跟狗抢食,后又跟狼豹抢食,浑浑噩噩,暗无天日,直到有一天刀疤男人死了。
趁着混乱之际他逃了出来,逃到一个寺庙,老方丈见他可怜,便给了口饭吃。他想着总不能做一辈子的和尚,盘算着找个主人,后寻寻觅觅,跟一个老头来了京城,来了后才知道是当朝太傅,一生未娶无儿女,送他进学,送他习武,给予尊重和疼爱。
老太傅只有两个要求,给他送终,守好这大好江山。
……
裴问走了。
虞昭昭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从来没有一刻觉得离死亡这么近,裴问为什么会对她起杀意?
她怎么都想不通,若是因为那次在醉月楼说他不行的事,不至于吧,但除了那次,她没有得罪过他了。
虞昭昭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不一会儿,听到外头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应该是下雨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次日醒来外头鸦雀无声,她出去竟看到春雪和紫苏倒在地上,没有丝毫醒来的痕迹,想了想应该是裴问昨晚干的,忙上前推了推,两人才悠悠转醒,一脸歉意和愧疚,她没责怪,后吃了早膳便出府前往孟府。
就为了圆昨儿个跟虞怀松说的那句话。
孟思悦没听说她要来,顿时惊喜得不行,上前亲昵挽着,“虞姐姐,你怎么来了?我还正想着哪天去找你呢。”
“你不来找我,还不准我来找你啊。”虞昭昭嘴角噙着浅笑,俏皮道。
“哎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嘛。”孟思悦笑得嘴都合不拢,越发亲昵的扒着她,“走,我正好有事给你说。”
虞昭昭顺势问:“什么事?”
眼看进了院子,孟思悦酝酿了下,低声说:“你给我写的信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