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不知,他口中的郎君,正端居皇位。
林葳蕤垂眸,顺水推舟也做出一副思念的样子:“将这狐狸给我看看。”
观棋只当是她睹物思人,将狐狸递给林葳蕤:“大人小心,这小东西调皮得很。”
林葳蕤心头窃喜,忍不住摸了摸这白狐柔顺的毛。
许是知道自己逃不了,这小东西也不怎么挣扎,再加上林葳蕤拿出穿过来前在家里撸狗的手法,让它在她怀中懒洋洋地陶醉。
林葳蕤抱着狐狸,不知不觉走到林郁青昔日歇息的小院。
傍晚时分太阳正晒,就连廊下也做不得人,林葳蕤只得进屋休息。
观棋见状,忙端水沏茶,他在一旁伺候着,林葳蕤如何放得开手脚逗这只小狐狸,索性开口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是。”
观棋忙退出去,屋子留下一人一狐。
林葳蕤终于可以释放天性,将这狐狸好好揉了一通,揉得它在地毯上翻滚着肚皮,与她甚是亲密。
多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林葳蕤解下腰间的锦袋,向逗狗般朝另一头扔过去,使唤着白狐去捡。
谁知小狐狸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动也不肯动。
直到林葳蕤再三催促,它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打了个喷嚏,抖了抖毛,在她期冀的目光中,去捡那个圆滚滚的荷包。
大约是被人类豢养太久,这只狐狸的动作也不似野外时那般灵活,它鼻尖一顶,没将荷包咬住,反倒将它顶到床下去了。
狐狸躺在原地装死,彻底不动弹了。
眼看外头天都要黑了,林葳蕤无奈,只得自己撸起袖子,在床边蹲身去捡那只荷包。
一弯腰,林葳蕤见到原本被垂下来的床单遮住的床下还有一个木梁,这木梁原是放置杂物的,正中却摆着个木雕盒子。
约莫是郁青将自己的重要之物藏在此处,林葳蕤心头想着,并不打算多看其一眼。
只是拿到荷包的瞬间,林葳蕤的手背不小心碰到木盒一角——
啪嗒一声,盒子被她撞翻在地上,木盖也随之被撞开,床底下有些暗,林葳蕤还未看清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便闻见一阵浓郁的药味。
她原打算将盒子放回原位的手顿住,脑海中陷入天人交战。
郁青为何会在床底下藏药,莫非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林葳蕤一颗心沉下去,正犹豫着要不要看个清楚之际,外头陡然传来观棋的嗓音:“大人,晚膳好了,可要奴才端进来?”
林葳蕤如梦初醒,她下意识捻起盒子里落出来的草药藏入袖中,这才回道:“不必。”
接着,林葳蕤又仔细确认了下,盒中的草药都是同一种,它们看起来是某种植物的灰褐色细根。
林葳蕤将剩下的草药放回去,这才若无其事地走出门。
只是心中到底惦记着郁青是否当真生病,以致于偷偷吃药却不肯告诉自己,林葳蕤趁着天色未黑,又重新出府了一趟。
从府门巷中走出来,走了不过两条街,林葳蕤来到一家药铺。
往日林葳蕤若有头疼脑热,也是顺路到这家药铺来看病,店里的药童一看见她,就忙迎出来:“不知林大人今日到鄙店来,所为何事?”
此刻已过戌时,天色昏黑,药铺门廊下挂着两站大灯笼,店里没有旁人,林葳蕤用不着遮掩,她拿出藏在袖中的那根草药:“你可知这药是什么?”
药童接过来,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林大人,恕在下见识浅薄,还真认不出这是何种药材,您稍等片刻,我叫师傅来。”
听见这番说辞,林葳蕤更是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得不装作无事:“好。”
不过转眼的功夫,在后院歇息的老师傅被叫了出来。
大夫唤药童将灯点亮下,将这根药材凑在灯下左看右看,好半天才开口:“此乃斛蓟,林大人可否容老身问一句,您这味药从何而来。”
林葳蕤脑筋转了个弯儿,没有说实话:“不过是近来对药材感兴趣,太医院的好友便拿此物来考我,大夫莫要外传,免得旁人知道我这是向您求助。”
大夫不疑有他:“原来如此,此物大多生长在悬崖峭壁间,大多被进奉到宫里,民间的确少见。”
“那不知这斛蓟有何功效?”
“物以稀为贵,这斛蓟比人参还要珍贵,传说中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
“不过什么?”
“是药三分毒,斛蓟的毒却不止三分,倘若有病之人服之,自然可以药到病除,但若是身体原本健康之人服用,这斛蓟变成了一味毒药,故而官府有令,此药寻常药铺不得有,故老身方才才问,林大人是从何得之。”
毒药?
林葳蕤面上流露出疑惑神色,郁青为何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藏在房中?
大夫又接着滔滔不绝道:“且以此药磨粉为毒,轻量不易察觉,中毒者先是疲惫乏力,此后才卧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