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鞍当然不会老实听话, 跑得更快了。
喧喧闹闹中,周围的百姓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看到一前一后的身影从眼前掠过。
这条路越往深处走,是僧院的后山树林,此处已是人迹罕至,赵鞍心思一动,不再沿着石板道逃离,而是闪身躲入树林中。
不过她没有料到林葳蕤身边的守卫如此武艺高强,眼前一道黑影鹄起鹄落,挡住了她的去路。
身后是追上来的林葳蕤,她气喘吁吁,此刻终于得以喘.息。
林葳蕤累得擦着汗开口:“跑啊,你怎么不继续跑了?”
赵鞍被前后截堵,开始装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还没有王法了?”
“呵。”林葳蕤冷哼一声,掏出随身携带的令牌,“刑部官员办事,不知你可有何异议?”
赵鞍吓得浑身腿软,她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知罪……”
嘴上这样说着,赵鞍却没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和老鼠一样的眼睛正贼溜溜瞧着林葳蕤的方向,猜测她约莫不会武功。
赵鞍一鼓作气猛地站起来,朝林葳蕤的方向跑去,想将她撞开逃走。
她显然低估了守卫手上的功夫,还没跑出两步,赵鞍小腿便被守卫射出的石子打中,她唉哟一声,摔倒在地,痛得接连打滚儿。
这下,赵鞍老实了:“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这等贪生怕死之人,偏偏一心想从自己手下逃走,若是她没什么猫腻,林葳蕤当然不信,她端出刑部审问犯人时才会有的架子:“本官问你一句,你便老老实实回答,若是你无罪,自然会放你走,倘若你想要有所欺瞒的话……”
林葳蕤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眯了眯眼睛。
赵鞍忙展示自己的诚心:“大人尽管放心,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跟都尉府受害的赵绔,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的话,小人乃是赵大小姐身旁伺候的仆人。”
“那赵绔之死,可跟你有何关系?”
一说起这个,赵绔瞪大了眼:“冤枉啊大人,小的自幼伺候在大小姐跟前,哪敢对她有半分歹心?”
“那赵绔出事后,你为何会失踪不见,且在她出城的前一日,你的名字便出现在出城人的名册上?”
“大人有所不知,大小姐出事,倘若我还留在府上,郎君定然会怪我照顾不周,狠狠责罚我一顿,只得先趁乱溜走,且小人的名牒在小姐手中,正是她拿去赠与旁人。”
为了澄清自己的嫌疑,赵鞍一再解释:“大人明鉴,况且若小人当真对大小姐有歹心,又何必在城外动手?我服侍她左右,多的是偷偷下手的机会。”
赵鞍说得不无道理,且林葳蕤记得自己先前的判断,赵绔看起来似乎是在与情人幽会被埋伏杀害。
她一步步走到赵鞍跟前:“那你可知你的名牒被你家小姐给予何人?”
赵鞍目光似乎闪了下:“小的不知。”
她的反应分明就是在遮遮掩掩,林葳蕤眯了眯眼:“你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
“是吗?”林葳蕤笑了下,“既然你不愿说,那本官只好将你押回刑部,到时候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出来。”
这句话一说出口,赵鞍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她常年在都尉之女赵绔左右伺候,自然对这些达官贵人审问人的手段有所耳闻,再加上林葳蕤是刑部的人,更是让她不寒而栗。
同时,林葳蕤的侍卫也跟着压低声音威胁道:“快说,不然当心你的狗命!”
“说……我说!”赵鞍一时慌了神,“我家大小姐将小人的名牒给的是大人身旁的那名男子。”
林葳蕤心头咯噔了下,唇角得逞的浅笑凝住了:“哪个男子?”
“正是你身旁那个长得像天仙,刚才同你一起买扣rou饼的男子。”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林葳蕤才开口:“你可知欺瞒朝廷命官,是何等下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赵鞍跪倒在地拼命磕头,一咕噜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家小姐临死前半月,正好在脂粉铺里看中您身旁那位男子,几番纠缠不休后,不知她做了什么,那男子竟然答应下来了,小姐前一天还兴高采烈地要我名牒,没想到次日就……”
“身首异处,死状惨不忍睹。”
林葳蕤低声补充她没说完的话。
赵鞍说得事无遗漏,甚至连赵绔当天出门穿的什么衣服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林葳蕤就算是想不信,也瞒不过自己的理智。
旁边的守卫也一脸难以置信:“大小姐,这……”
若不是亲耳所闻,他哪敢相信看起来柔弱温和的郎君会做这种事。
林葳蕤却没有过多解释,她抬起头吩咐:“将人先带回府关好,堵上她的嘴,别让其他人接触。”
守卫明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