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来的药膏倒依旧留在石桌时。
园中灯影绰绰,林郁青目光深邃,看着林葳蕤纤秀的身影绕过花丛,慢慢走远。
半晌,他才拿起桌上的拿瓶药膏,紧紧握在掌心。
就连林郁青自己都没想到,刑部竟然Yin差阳错地抓错了人。
他原本计划得万无一失,先是以出城需要户牒为由,让赵绔给自己准备了假冒的户牒,然后又借口要打理铺子账务,没有回林府。
实则当天前夜,林郁青不在林府,也不在脂粉铺。而是日头将落之时,趁着出城的人多,混迹其中到了城外,然后再布下陷阱,在汜水旁等了一整夜未眠。
一直等到赵绔前来送死。
天.衣无缝,只可惜刑部的人为了尽快结案,竟然找到了替罪羔羊,倒真是天助他也。
正当林郁青沉思之际,鼻间萦绕一抹淡淡的冷香,是手背上膏药的味道。
鬼使神差的,林郁青抬手,舌尖轻轻舔舐蘸过膏药的指尖。
薄荷混合着冰片,微凉中的苦味又带着回甘,他眸色浓得如同黑夜一般化不开,唇间轻轻呢喃了一声:“阿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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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科举初试报名的时候就要到了,近日的学堂,氛围煞是严肃,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谢韵之也开始在寝庐里犯愁:“谢宜之那厮,竟然也报了明年的初试,当真是好算计,不是存心跟小娘我对着干,想到时候羞辱我么?”
“想要不在考试这件事上羞辱你,倒真的很有难度。”董舒翻着书,头也不抬道。
“你再说一遍?”谢韵之当即暴起,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揍人。
董舒当即起身躲到正在写文章的林葳蕤身后:“林同窗救我,谢韵之又要打人了。”
“诶诶~”虽然习惯了她俩这般你来我往,林葳蕤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句话,“我觉得董舒说得也不无道理,你有空念叨谢宜之不厚道,倒不如好好想想,明年该如何过了科举才是,否则,到时候你娘……”
林葳蕤抬起手比了个割脖的姿势。
“可我能怎么办?”谢韵之蔫了,烦躁地坐在位置上,“我就是天生学不进去也有错吗?再说还有五个月就要开考,哪里还来得及学东西。”
“五个月怎么来不及了?”林葳蕤觉得谢韵之分明是在找借口,走过去坐下揽住她的肩,“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你学不进去,不是还有我们帮你吗?”
说罢,林葳蕤又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对吧?董舒?”
第45章 摔伤 旋即她的耳朵就被人掐住
然而董舒的回答并不如林葳蕤想象的那般。
她食指指着自己:“我?”
又摇了摇头:“我不行。”
“你怎么不行了?”林葳蕤凑过去, 手臂搭上她的肩,“平日咱们太学里,就数你最刻苦, 文章也是写得一流,科举自是不在话下, 董同窗倒也不必谦虚。”
“你傻了不成?”董舒还未开口,谢韵之倒先插嘴道,“她要是科举不在话下,早就入朝为官了,还怎会跟你我一同上课?”
谢韵之一语道破董舒的毛病, 原来董舒科举初试屡次不过, 并非她文采不够, 而是一到了考场上便心神不灵, 下笔之时连执笔的手都在发抖,如何能做题?
董舒道出自己的问题后,托腮叹口气道:“明年可就是我第三次参加科考,倘若要是再过不了,便只有回去纳几门夫侍,成亲生女, 再替我娘打理生意……”
这可真是活生生的不努力就得回家继承家业。
林葳蕤也一并跟着她发愁起来, 觉得有些可惜,以董舒的才华,未免也太过浪费,只得安慰道:“你也不必灰心,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万一这次老天开眼……”
“老天若是开眼,我便没有这毛病。”董舒哀怨地打断道。
“行了。”谢韵之满不在乎地过来也跟着坐下,“说白了,不就是胆子小么,小娘我有个主意,就看你敢不敢?”
“什么主意?”董舒将信将疑。
寝庐中还有其他学女,谢韵之为了不让旁人听见,左右手分别搭上二人的肩膀,压低声音:“我听说啊,城外有一处闹鬼的荒坟,到了半夜就鬼火闪烁,有种的,咱们今夜就到那荒坟里去,将你的胆子练练。”
林葳蕤一听便知道,谢韵之说得这鬼火,不过是坟地里的磷与空气发生的反应,跟闹鬼没有关系。
不过到底是墓地,她哪里敢去,正欲拒绝之际,董舒却已经先她一步摇头:“不…我不去…”
“知道你就这点胆子。”谢韵之不屑道,“朝堂之上,可比这闹鬼的荒坟凶险多了,你要是不敢,还是趁早收拾包袱滚蛋,免得占了太学里的桌位。”
饶是董舒生性胆小,但也经不住谢韵之这一激,当即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去就去!”
连董舒都说要去,谢韵之这个提出主意的人自是不谈,只剩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