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幺幺看着床帘,慢慢思索,不管裴声行是不是在做戏,他送了她这么多东西,再加上之前的聘礼、这些天送来了华服珠饰,更是数也数不清。
而她只送过一个香囊。
还是随意赠送,毫无诚意可言。
夏幺幺总觉得过意不去,是不是要送点回礼?
但要送什么呢?不会让裴声行误会她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回礼。
夏幺幺正在思索,她指尖摩挲着玉佩,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夏幺幺一愣,她拎起玉佩,抬到自己眼前。
这玉佩上似乎有些像字一样的纹路,她之前并没有仔细注意。
夏幺幺眯眼,她躺在榻上,乌发散在身侧,脸蛋姣美,透过烛火微光,轻轻侧了侧玉佩,寻找方向,终于,在光的反照下,夏幺幺捕捉到玉佩上隐藏雕刻的字样。
玉佩上的字让夏幺幺有点茫然。
珉?
谁的名字?
***
“上卿大人。”风雪扑过驿馆的门扉,男人从马车走下,他的身影,冰冷清戾,仆从与列国臣子迎接。
裴声行淡淡扫过驿馆众人,他扯出轻笑,“怎么?此处怎会变得如此热闹,本上卿可没有邀请诸位来吃酒。”
这些臣子三三两两,来自不同列国,“上卿大人,我等借楚国登基,好不容易寻到您了。”
“哦?为何寻我?若是想与齐国谈及国事,那且请回,此处是楚国,本上卿不便谈及齐国之事。”
这些人跪下,“臣等奉先王之托,潜藏诸国,待时机成熟,就来寻您。”
“太子珉,臣等候您许久。”
第57章 她向后跑,裴声行一把抓……
旭日东升, 穿过冰冷晨雾,桌案的酒水冷下, 散乱的酒觞倒在地上,来自不同列国的亡国臣子以酒痛饮,诉尽多年的忍辱负重。
又以酒发誓,誓死跟随太子珉,完成复国大计。
裴声行冷然沉静,犹如一尊高不可攀的玉雕,他面前的酒觞整整齐齐, 滴水未进。
他拱袖行礼,“众臣追随,珉必不负所望。”
裴声行的眼睛,始终是冰冷的。
众人散去, 面容俊冷的男人一言不发, 晨光照在他的身上, 让他看上去虚幻缥缈。暗卫司沉默, 这位公子,本就是虚幻的, 本就不该存在于世,在史书上死去。
然而狸猫换太子,复杂的权势列国纷争中,什么都有可能。
裴府二郎替太子珉死去, 太子珉以裴二郎的身份在齐国存活。
而今, 太子珉已然成为尊敬的上卿大人, 将齐王变为傀儡,掌管整个齐国,正如那些业国臣子所言, 时机成熟,太子珉果断狠厉,权势巨大,复兴业国,在所不辞。
“公子,以后要怎么办?”暗卫司出声。
一旦裴声行暴露身份,那所有的平静都会被打破,无论是楚国郢都的,齐国临淄的,还是天下列国的,或是偏安一隅的宁静夏府。
“我等待此刻许久,我的一生,都在等待业国的复兴。”裴声行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他太过平静,近乎冷漠。
“那......”
“既然我在楚国,楚王刚刚登基,朝政不稳,我自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剿灭楚国。”裴声行慢条斯理。
“夏女郎呢?”暗卫司犹豫,他其实不该干预公子的私事,但这些日子公子为了夏女郎跑来跑去,感情不会骗人,郎君对夏幺幺的喜爱无法遮掩。
若公子借机剿灭楚国、那身为楚女的夏幺幺,该如何?
裴声行指尖拂过酒觞,垂下的长睫轻颤,“我今日还要见她。”
说着,男人站起身,他着宽袖,袖角翻飞,更显他的瘦削。
“您一宿未睡,又因业国之事耗费心神,与众位臣子商讨一整夜,实在劳累,您今日要不歇息?夏女郎那边,司会去说明,夏女郎良善,定会理解,而且,还有时间,公子您莫急。”
“我不能看不到她。”裴声行声音喑哑。
“一日也不行。”
他执意向外。
暗卫司也不敢真的拦裴声行,这位公子不是仁善的主子,且他做事肆意,最不喜被制约管束。
“公子,当初您昼夜不停,冒着高烧寻找逃往楚国的夏女郎,已经伤了身体。”暗卫司只能用语言劝,“且您总是Cao劳过多,即便您身体康健,也受不得如此折腾,您没有发现自您当了齐国上卿,您就越来越容易生病了么?”
裴声行蹙了下眉尖,果然觉得暗卫司说太多,他不耐打断,“只是一日,我只是去见她,又不是去杀人。”
他毫不爱惜身体,暗卫司完全不能理解裴声行是绷着怎样的Jing神离开的驿馆。
暗卫司任劳任怨跟着,他见裴声行即使坐在马车软塌上,也不会想着歇息,而是撑着下巴蹙眉深思,暗卫司心情复杂,他基本没有看到这位公子真正开心过。
他承担着复国重任,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