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幺幺收敛震惊和涌上头的万千情绪,她娇柔出声,语气坚定,有礼,“太后,我已请求解除婚约,列国来使皆已作证,我此时此刻并非大楚王后。”
“众位,是否如此?”夏幺幺转头,询问列国来使。
“是、是啊。”众臣先是犹豫,接着纷纷点头。
“自是如此,我等亲眼见证。”
毕竟,夏幺幺看上去只是一个可怜女子,没人愿意跟这样值得同情的貌美女子作对。
楚太后却不这么想。
一对狗男女!
楚太后狠狠地瞪夏幺幺一眼,女郎雪白的脸蛋,无辜的杏眸显得可恨极了。
楚太后理所应当地以为,夏幺幺会在登基大典上提出解除婚约,裴声行会求娶夏幺幺,是因为这对狗男女早就串通好了。
定是夏幺幺暗中勾搭裴上卿!
楚太后只觉自己此前看错夏幺幺,什么武昌侯教导处的好女儿,只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心机狐媚。
对于楚太后的恶意猜测,夏幺幺并不知晓,即使她知晓,她也并不意外,楚太后一直对她都抱着偏见,她对楚宫的这些人失望至极,于是她不想给他们留任何情面了。
“婚约之事岂非儿戏。”楚太后冷冷说,“哀家替武昌侯照顾夏丫头,怎能因你裴上卿一人荒唐之言,将夏丫头嫁到齐国。”
裴声行轻笑,“外臣所说,当然为真,何来戏弄。”
“此时列国来使作证、”裴声行若有若无睨众人一眼,他身形高挑,气度非常。
众臣,不管是楚国、还是齐国的、魏国的......皆被他的气场影响,脸色凝重,尊重这位裴上卿。
“外臣以重礼相聘,求娶夏府夏幺幺。”裴声行微笑,漆黑瞳孔盯着夏幺幺。
他话音落下,齐国侍从将千金华珠呈上。
列国众使者被震撼,裴上卿的聘礼,说是为了求娶一国之公主也不为过,甚至,比求娶一国公主更要盛大。
有些国库捉襟见肘的列国,它们的使者看到那些聘礼,不由得眼红。裴上卿只是齐国的一个臣子,便能轻轻松松拿出这样的重金,那齐国到底是有多么富有?
即使齐国并不富有,那裴上卿,莫非是富可敌国?
裴声行送出如此重金聘礼,无人敢质疑他的诚意。
“这里是本王的登基大典,裴上卿,你也太过猖狂,目中无人!”芈瑄感到慌张,他呵斥道。
裴声行如此做,万一、万一把夏妹妹从他面前抢走怎么办!
夏妹妹,即使她亲自解除婚约,那她也要留在楚宫,她是楚国人,她决不能嫁给裴声行。
“楚王登基,外臣自是祝贺。”裴声行不慌不忙。
他做了个手势,行止优雅,漫不经心。
又有齐国小厮走出,将礼献上。
“此乃上卿大人恭祝楚王登基所献贺礼。”
众人看过去,见是金银财宝,虽然珍贵,但比起给夏幺幺的聘礼,那便是捉襟见肘了。
送给楚王的贺礼在华贵聘礼旁边,显得可怜巴巴。
“你、”芈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平生的所有好脾气在此刻破碎,他被裴声行如此羞辱,如此被夺所爱,心肺都要气炸。
裴声行对楚国的嗤笑和不屑明晃晃地摆在众列国面前,但无人帮楚王说话。
反正,人家裴上卿贺礼也送了,还挺珍贵,只是比聘礼少罢了,但所有财宝都是裴上卿的东西,人家想怎么送就怎么送。
再者,武昌侯的那位女儿,亲口提出解除婚约,裴上卿即使送出聘礼求娶夏幺幺,那也没什么问题。
裴上卿的权势、财力滔天,不仅威胁得了齐王,现在连楚王都能威胁到,看来,裴上卿真的是不可小觑。
若裴上卿娶了夏府的那位女郎,那日后是否要拉拢夏府呢?
众臣怀着各种打算离开。
对于芈瑄,这场他从小就期待的登基大典,简直如噩梦般痛苦。
他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楚太后手中接过传位诏书的。登基大典结束,他成了楚王,听着内宦宫人对他尊敬的称呼,芈瑄却心如刀割。
“夏妹妹呢?”芈瑄问。
“禀大王,夏女郎要从楚宫搬离,正在收拾东西。”
“搬走?不行!本王不准!她与我定有误会。”说着,芈瑄就要去找夏幺幺,一位女子拦住芈瑄,宫人称她云妃,芈瑄怔然抬头,见楚太后为他挑选的妃子云儿靠过来。
云妃抱住芈瑄的胳膊,“大王,您何必找夏女郎,她这般拂了大王的面子,大王您难道不伤心么?您不伤心自己,妾身都要心疼死了。”
芈瑄神色忧愁,“你不懂,她与本王青梅竹马,本王与她感情极深。”
云妃说:“大王,她一次次作践您的感情,您何苦呢?人都会变,她去过齐国,现在齐国的裴上卿要求娶她,难道大王您看不出一点端倪吗?”
“齐楚世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