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若你说是谁,那就免你一死,若你执意不说,孤就让人杀了你,把你的人头挂在军营示众。只是让你帮孤寻一位楚国女子,这自是不会影响齐国的安稳,只需要说出她在哪里,更不需要你帮孤带过来,孤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闻言,薛乐山犹犹豫豫,支支吾吾。
“快说!”谋士厉声呵斥。
“是裴副将!”薛乐山像终于抵不住,狠心道。
“裴副将?”芈瑄疑惑,“此人是谁?”
“此人乃齐国上大夫之子裴声行,在朝堂担任司徒一职。他身后权势极大,难以动摇。此次出兵,他借了上大夫的关系,直接担任副将,但始终畏畏缩缩,从不敢踏出军营半步。”
芈瑄皱眉,“照你这么说,那人不过是一个草包。”
“对,他平时常常寻欢作乐,近日却不再接触府外之人,我亲耳听他说,他身边多了一位貌美的贴身婢女,那婢女是楚国人,也许正是你们要找的人。”薛乐山胡诌一通。
“你怎么确定那楚国女子就是我们太子要找的人?”谋士打断道。
“裴司徒遮遮掩掩,不肯让外人知晓那婢女是何人,说明那婢女身份有古怪,所以我不得不怀疑。”薛乐山说,这一切自是薛乐山乱说的,他想到,楚国人为了找那女子,定会派人去查,裴府与楚国人有了纠缠,不管是黑是白,都可以变成把柄。
只有他将此事告诉公子煜,一如之前裴氏咬定兰氏造反,公子煜一党就可以污蔑裴府与楚国人勾结。私通外国,乃是株连的死罪。
“既然你说她被裴副将藏起来了,那孤必须要见一见这裴副将。”
“孤会告诉齐军,若想放薛将军一条生路,让楚军休战退回,那就请裴副将亲自到孤这里谈判。好了,把薛将军带下去好生对待罢。”
“......”
薛乐山被带下,军帐内只剩下谋士和楚太子芈瑄。
谋士说:“太子,那齐国人的话不可轻信,依我看,他根本没有认出画像。”
“是真是假,了解了才知道。”芈瑄摇了摇头,“孤只是不能放弃一丝希望罢了。”
谋士叹口气,太子亲自来找人,背后是复杂的宫廷斗争,楚太后竟瞒着太子把太子的未婚妻送到了齐国,实在是难以置信。
“若真的找到夏女郎,那太子您又要如何做呢?”
芈瑄神色有些灰暗,一个月前,他瞒着楚太后偷偷去行宫看望“生病”的夏幺幺,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里竟什么人都没有。此前他所寄的信,让人送的物件,原来都被楚太后拦下了。
他竟被瞒了那么久。
“太后是孤的祖母,把握大楚国政,身负监国之任,孤怎能因小失大,忤逆太后。”芈瑄黯然,“只能先把夏妹妹接回去,只要夏妹妹在孤的身边,因为婚约,夏妹妹会平安无事的。”
***
薛乐山被抓到楚军大营的消息传来,齐军营地内,皆是紧张忧虑。
还没有正式打仗,主将就被抓走了,实在是出师不利。
“报!敌军芈瑄说若想休战,救出薛主将,那就必须请裴副将亲自前往谈判。”
得知楚国人的要求,军士们心情复杂。这些军士大多是薛乐山的手下,薛乐山不在,他们对裴声行并不是十分听从。
不过,即使军士们想救薛将军,但他们也知道,敌军的条件可能是一个陷阱,若真的是陷阱,可能裴副将过去,就会被楚人瓮中捉鳖,直接杀死。这样,齐军就会失去主将和副将,谁胜谁败不言而喻。
但若是裴副将不去,那薛乐山就会被楚人杀死,军士们不可避免会对裴声行产生怨怼之情。
军中有一些是投靠于上大夫的将军,他们劝裴声行:“裴副将,楚人的话很明显是陷阱,他们的太子亲自带兵来攻打我齐国,难道只是要与您谈判么?他们抓走薛将军,极具优势,却并不出兵,反而像败者一样要求谈判,依我等看,此事必有圈套,恐怕是为了加害您所设的陷阱。”
“我身为副将,没有尽力守护辅佐主将,薛将军被抓,是因为我的疏忽。”裴声行抿唇,他摇摇头,玉白脸庞流露歉意。
“怎么可能是你的过错,战场上的事全凭本事,薛将军被抓,那是他太过年轻,被楚人所害。”
一位老将军如此道,他不想让这位年轻有才华的后辈产生愧疚之情,完全不知道面前的裴声行其实真的是把薛乐山送进楚军的罪魁祸首。
毕竟,没有人知道裴声行的恶劣。
老将军生怕裴声行把君子的仁义拿到战场上,于是说:“你的父亲叮嘱过我们,我们不能见你以身犯险,关于楚军的要求,希望你能驳回,薛将军如何,都是为我大齐,你不需要愧疚。”
然而,有小兵传话打断——
“裴副将,兵士们求见,让您给一个答复。”
“答复?什么答复?”老将军脸顿黑。
薛乐山的手下,要求的答复自然是让裴声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