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来,骂回去便是。孤的太女君,哪个敢强求!”表明心意她才把花送到他的手里,花刺已经被摘下,他握着也不会有碍。
发现她的细心之处,黎修允说不出的感慨,趁机握紧她的手,许久不愿放开。
“殿下此心,修允无以为报,只恨修为有限不能替殿下分忧。”若他真如传言那般能枯骨生rou、起死回生,那她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只能日日与轮椅为伴。
她知他心中所想,看到房内厚厚的医书,她轻轻摇头:“从前孤想要的是天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如今孤卸下一身重负,世人哪知这就是孤想要的肆意快活。”
她如此想也是黎修允最愿意看到的,在他面前她从未隐瞒过,所以他轻轻帮她理了理乌黑的发,趁其不备轻啄她的额间,而后把人紧紧揽入怀中。外人皆言她从云天之上跌入红尘之中,换做旁人或许早就疯魔,她能如此开阔豁达,真真让人钦佩,又让他何其心疼。
他不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才能让一个人一夜之间全然换了心魂,他只知眼前这个人能轻易拨动他的心弦。
离开别院她又去了太师府,见到她来太师府的护卫惊得眼都大了。
从前太女为了避嫌极少来此处,今日特意前来,难不成是为了侧君一事?
萧延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母亲那里:“母亲她来了,您是她的姑母,您说什么她一定会听的,我要嫁入太女府,您去跟她说,不行就进宫去求凤后,凤后总归要向着自家人的。”
萧延被人莫名揍了一顿之后,准妻主家不知从那里听到消息,竟然提出要退亲,这可给他气坏了。又听闻萧廻心里装的竟然是太女殿下,还跟殿下告状说他欺负他,祖母生气罚他禁足了两月,这两个月可给他憋屈死了。
被退亲他自然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弄的他最近都不敢出府。不过仅有的几次出府机会,倒是让他听说不少太女府的事迹,什么奇珍异宝无数,什么装饰奢华,太女府的宴会他不曾前去,不少人听闻都说极为可惜。
从前他只想着太女失势会如何,可不曾细想,就算是失势,她也是陛下的嫡女,身份依旧是贵不可言,如今陛下年富力强,听闻凤后近日又独得恩宠,那太女府至少还要风光数年,如此,嫁入其中又怎会被人看轻。
当然他要嫁给太女那就得是太女君,祖母可是陛下恩师,他就不相信祖母去求,陛下还会让那位质子越过了他去。越想他就越兴奋,恨不得此刻就让祖母和母亲进宫。
萧大人可没他这么乐观,京中都在传太女十分喜爱黎质子,若只是一时喜爱也便罢了,可偏偏他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军中枭雄最重恩义,因着此事太女不是把与萧廻的赐婚都拒了。
宫里她和夫君不是没去过,但看凤后的意思,怕是不会赞同。凤后这人素来与太师府并不亲厚,她就是个天生凉薄的,没想到生了个皇女也如此像他。
宫里无望,这不太女殿下不是来了吗,所以她让萧延好生准备,既然太女来了,他们自是需要前去见礼的。
同样萧廻也收到她到府中的消息,此时他早已大好,但他没想着前去凑热闹,而是吩咐下卫成几句,而后就淡定的品起茶来。
她到太师府一是看望太师,二是言明厉害,太师也是聪明的,不然不会刻意回避与宫里的关系,三就是表明心意。若是别人的府邸她可以不留情面,但对于太师府原主还有些感情在里面。
她言简意赅,太师沉默半晌最终还是认同了,只是在她准备离时开问出一句:“她,还好吗?”
她知道太师问的是谁,想到边境虽过得清苦却也甜蜜的一家,她笑问:“祖母既关心小姑母,为何姑母寄来的家书,从未收到过回复?”
她不清楚小姑母当初坚持离家的真正原因,但却知道祖母极不喜她的夫郎,所有人都对小姑母当年离家之事闭口不提,在边境那些年她只知道小姑母对姑丈极好。她猜测当年之事大约与小姑丈有关,过错方应是祖母。
她如此问太师反而沉默,她虽每年一封家书,却不过只有极简单的“平安”二字,不言归期,不问家人,让她如何提笔回复。
“祖母,不是所有致歉都能换来原谅,但若一直回避过错,这心结怕是此生都难打开,祖母年事已高,也不想看着小姑母背负不孝的骂名吧?”
她点到为止,出门迎面碰上萧延。见到她他似乎很紧张,慌乱的屈身见礼:“太女殿下——”
有人撒娇起来俏皮可爱,比如穆遥;有人傲娇起来爽朗可人,比如黎修允。可萧延这样一身媚态的讨好,只让她觉得好不猥琐。
“这就好了,看来孤的人不中了呢。”
她一句话让萧延愣住,明白过来她话里的意思脸色瞬间变了,刚好赶来的萧大人也皱起眉头:“殿下,延儿可是你的表弟,你怎能——”
萧延可是硬生生在床上哭天喊地躺了一月,那时候萧廻带回太女府的府医不愿帮忙,他们还觉得奇怪,没成想竟然是她派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