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可是女帝面前的红人,所以为表谢意她特意给了个大红包,不是俗气的金银珠宝,做到赵公公这个位子又怎会差钱。
赵公公一开始还有些不明,她示意他先看看再说,待看到包裹里是他幼时家中的牛铃,牛铃上还刻着他的名字,他颤抖着嗓音:“殿下,这——”
赵公公也曾是富人家的孩子,他上过私塾,家里还有耕牛,若家里不出变故他可安然长大将来寻个好人家安稳此生,可是,可是他七岁那年母亲病故,母亲还未入土家中所有就被姨母霸占,这牛铃就是她们强抢耕牛时他扯下的,还被牛踩了一脚再也发不出声响。
父亲因为没有女儿傍身,他们父子就被逐出家门,那一年父亲病重,他为了给父亲治病就把自己卖了,辗转到了宫里,也失了与父亲的联络,这些年他寻觅良久都不曾打探到他的半点信息。
赵公公拿到东西却又犹豫了,如果太女殿下用这个收买他,亦或是拿他父亲之事要挟,他要怎么应对。
她自然猜到赵公公会有什么顾虑,所以直接开口说明:“你父亲后来遇到了好人家,他虽然已经故去,却将此物留了下来。他还有位养女,你若——”
赵公公闻言摇头,伴君如伴虎,他如今这般身份对于那位未曾谋面的姐妹来说,不知是福是祸,父亲已然故去,他独自还念便好。
“如此也好,其实孤也不知你父亲那位养女去了哪里,当初孤的人寻到她时,她以为我们会用她要挟你,后她们虽言明身份,她还是留下此物连夜搬家。”她说连夜搬家是好听的,毕竟她给了不少银子,那人就是怕此是传将出去村里人忌妒心生歹意才匆匆躲开。
赵公公是个通透的,又何尝不平白她话里的深意,这一次他是真的心怀感激:“赵良生谢太女殿下大恩!”
赵公公是真心叩拜,他真庆幸今日来的是他。
回宫复命的途中,赵公公的徒弟小声问道:“师父,太女殿下已经如此,为何您还要这般恭敬。”按理说已经失势之人,他们面上功夫做到也便罢了,不用刻意巴结逢迎,可赵公公却比平日里还要恭顺,他可是好奇得紧。
“咱们太女殿下,日后福气大着呢!”
“听闻虎符已经归还,这太女之位恐也难保,何来的福气?”
“此想法愚蠢至极!小全子,你记得,日后太女府的差事给我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头来,若是出了半分差池,为师第一个饶不了你!”
小全子虽然不是懂,但在宫里行事,听师父的就对了。
这一路赵公公内心可是波涛汹涌:太女殿下从前为帝王之位谋划颇多,驰骋沙场数年,她自然知晓掌兵之权不是小小虎符就能掣肘,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北境那可是她都是她的心腹,那些人究竟是衷于虎符还是衷于她谁人知晓。
她拱手献出虎符,既除去了陛下的猜疑,也转移其它皇女的虎视眈眈,如此她便成了局外之人。北境去岁才安稳,如今百废待兴,守将三五年内绝不会更换,也就是说这几年北境还是在太女掌控之中,好一招以退为进!
她拒了女帝的赐婚,又一出苦rou之计逼的陛下再下旨赐婚黎修允,陛下亲笔御书,这是铁证如山,太师会如何想,萧氏一族会如何想,便都成了陛下烦忧之事,这又是一招祸水东引。
她一心求娶黎修允,爱慕之心溢于言表,如今得偿所愿,又如此欢心,这不是明晃晃的告知陛下黎修允就是她的软肋,陛下握住黎修允便能轻易拿捏她。可陛下能这么做吗,万万不能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女心头rou,动了他就是动了太女啊!
再者皇储之事岂能轻易说废立,太女殿下功勋卓著,只不过伤了腿,陛下又正当年,朝臣谁敢这时候开口说废位,那不是诅咒陛下吗。余下三位皇女,论威望论功绩皆大大的不如她,如今天下太平,她们想要建功立业谈何容易,想单凭拉拢人心上位,何其艰难?
如此看来,未来将近十年的时间都不见得有人能越过太女殿下去,这太女之位她至少可以稳稳当当坐十年!
太女骤然遭难女帝痛心不已,此时她又上缴虎符,又为陛下分忧储君之事,女帝哪里还会疑心揣度她的用心,只会牢牢记住她的好。
他不过一个宫人,不过在陛下身边伺候的久了些,殿下不过两月之期就能将他的过往探查清清楚楚,他可是用了十年都没查到父亲的半点音讯,可见其手段。
如此城府之深,谁人能敌!
赵公公紧紧握着那只包裹,此时他只觉得庆幸,庆幸他从未曾低看过她一眼。当然,这些话他也会烂在肚子里,在宫里想活命嘴巴就得封死。
…………
此时太师府有一人坐立不安,太师言赐婚圣旨不日就到,可他等了两日都没得到任何讯息。今日府门外及其热闹,他还以为圣旨要来了,可没多时又动静全无。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急匆匆回来面色很是不好,小厮没说发生了何事,只是提醒他:“公子,您还是到房内休息吧?”
“如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