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的腿需要换药——”
“殿下,臣等担忧殿下玉体,还请殿下——”
“滚!”
太医们面面相觑,终还是在她冷厉的目光下齐齐退了出去。
“殿下,您的腿需要换药,属下来吧?”尹春想要动手,可翻开太医留下的药箱竟然什么都没发现。这些人真是的,做戏都不会做全套,她们压根就没有药,现在要怎么样给殿下换?
看穿丫鬟们的局促,她便知道太医们守在这里与这几个丫头也脱不了干系。
但她什么也没说,就这么躺着静静的看着她们。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四人受不住她幽邃的目光,一个个跪地不语。
她知道这些人怎么想,此刻她不想追究直接开口道:“把人带过来,立刻,马上!”
林秋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尹春拉住,两人默默退出去一会,那人就被带到了。
看到来人有些憔悴,她也猜到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她撇了林秋她们一眼挥手让她们都出去。她们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过被他阻止:“殿下伤势未愈,还是多休息几日的好。”
躺着实在是矮人一头,她不乐意的摇头,见他还不上前帮忙清冷的开口:“黎公子,今晚莫不是还想再住监牢。”
这人一身落魄,身上穿的还是三日前那件衣裳,怎么谪仙一般的人物丢到那种地方都会沾染了尘埃,这不,他衣角还有残留的草屑呢。
他被她逼的无法只能躬身上前扶她起身,大安朝是女尊,女子身姿大多挺拔些,好在他也不是孱弱的小郎君,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扶起来,还贴心的帮她准备了垫背。
一切按她的意思准备好,他才极为平静的开口:“黎某给殿下施针。”
他想进太女府不过是想寻找庇佑之所,他自已一个倒无妨,但他身边还有几位耿耿忠心的侍从,他想让他们过得舒坦些,尤其是自幼照看他的赵叔。
但这三日足够让他明白,太女府的人怕是容不下他们,如此他便医好了她换个别的条件,想来她堂堂太女,就算落魄了也不至于苛待恩人。
她轻摇头随后抬手房顶突然落下一黑衣人,他没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只是没一会他就听到隔壁哗啦啦的水声。
“先去沐浴更衣。”
他大约是以为自己被嫌弃了,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后起身躬身而退。
毕竟她在隔壁他的动作很快,只是更衣时发现这衣裳莫名的合身,真是奇怪,他不曾听闻太女府有别的郎君?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见衣衫还是簇新的他也只能将就了。
走出来他便直接取出药包,那些银光闪闪长针一根根出现。不等他动手她又开口命人传膳。她虽病着府里的人担心他,晚膳是早早就备好的,没一会就被送了过来。
看着一桌子的丰盛菜肴身为医者他开口直言:“殿下大伤未愈,不能食用太过油腻的膳食。”
她轻笑着指了指他:“孤特意为你准备的。”话是这么说实则不然,只不过她一本正经的把这话说出来,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刚刚被扶起之时她都听到他腹中饥肠辘辘了,也是,太女府的监牢是什么地方,他如今还能安然无恙,不过是她还需要他而已。
“修允谢过太女殿下。”他已经三日未曾进食,太女府的监牢不是没有牢饭,相反因为他还有些用处,监牢的里的人并不敢太过苛待他。可是他确实没有食欲,因为被关入监牢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一步棋走错了。
“原来你叫黎修允啊?”原主自然是认得他的,不但认识,两人之间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小过节,黎修允或许都忘了,但原主记忆里却记得清楚。
如果说原主是天之骄子,但同为皇子黎修允却一出生就跌入尘埃。据原主所知,黎修允是大安邻邦南屏国七皇子,因出生时母妃难产而亡被认为是不祥之人,出生仅七日便被丢至皇家寺院还美其名曰聆听教化为民祈愿。
有幸僧人们慈悲为怀对他颇为照顾,他也在寺中安然成长,还越长越发俊美,据说颇有南屏太.祖之风,皇后得知消息为彰显慈爱之心假意将他接回宫养在膝下,彼时他已经到了一十五岁,可入宫不过三月南屏为求偏安一隅,便将他献与大安为质,如今已是第七个年头。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不过是南屏皇后的一颗即用即丢的棋子,他又怎会不知?
南屏男子二十加冠,可他身边并无帮忙Cao持的长辈,如今已经二十有二,却也只能以带束发。
他长相及其俊美,十五岁时就已楚楚风流,这就是原主不喜他的原因。因为她太知道,南屏国让一位相貌如此出众的皇子在正当风流的年纪来她们大安的目的。
好在母皇那时新得了一位宠君,正心肝似的宝贝着,他进宫那日母皇根本不曾多看一眼。
大安朝的皇女们,谁人都不傻,这样一位质子谁都不愿沾染,风头一过他便被所有人遗忘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