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她收到王经的一封信,说要随宗泽将军去救援真定。兵荒马乱的,驿站不畅,她收到信时,真定之战已经大捷了,听说宗泽将军被任命为了康王的副元帅。直到她离开京城之前,再没收到他的信。因为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他去封信。
白秒一一听,想着北方现在如此混乱,去应天能找到姐姐一家吗?扬州倒离江宁不远,不如索性搭便车去扬州,再看情况去江宁等姐姐一家。如此一想,便追着马车对赶车师傅道:“不知师傅的马车可能容纳我二人?如今一时难以找到车辆,我愿付车资给师傅,捎上我同行可好?” 赶车师傅迟疑起来。白秒一忙道:“师傅放心,我略通医术,路上也可照顾贵家眷。”赶车师傅转身对车帘里的人说了句什么,停下马车,让白秒一上了车。
这么多天,一路颠簸,从未好好用过一次正经餐。经过从太后宫中到扬州这一路的经历,素贞已视她如亲
白秒一背着素贞在夜色里快步往城外奔走,一路不敢停歇。也幸得她平日习武的功底,此刻不觉疲惫,还比一般人走的快。一路上,小素贞也甚是乖巧,一声不吭。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看到周边已经是郊野了。路上不断有跟她一样逃难的百姓,或三三两两,或拖家带口地前行着。
如今这惊天巨变下,他在哪儿呢?是否安好?白秒一想去看看他,也让他放心自己。心下思忖着,一抬头看见前面有一家客栈门前人来人往。白秒一背着素贞走了进去,找店小二要了间干净的房,并吩咐小二准备热水沐浴再准备些吃食送到房里。
已经记不清到底走了多少日了,这一天总算到了扬州城。眼前的扬州城一如传说中的繁华,车水马龙。马车里的一家人准备去找他们的亲戚,白秒一付了些银两给马车主人先行下车了。
白秒一让韩叔照看着小素贞吃,自己闪身跑回房间去了。不一会儿,换了身衣服,拿着一个小箱子和一把剑出来了。她打开小箱子,从中拿出一些药包装进包裹,把剩下的交给韩叔:“这里面都是些跌打创伤的药,藏起来吧,没准哪天用得上。”韩叔接过箱子放进了地窖。
她与王经早年经韩将军相识,后由堂姐做主于前年年初订了婚,原准备去年王经部队休归时完婚。不想前年年底时,王经父亲一病不起就此亡故。按规矩,王经要守孝三年,两人的婚期只好推迟。
白秒一边快速地吃东西,边说道:“韩叔不如跟我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太不安全。” 韩叔叹了口气道:“姑娘只管去吧,老娘年龄大了走不动了,老奴得留下了照看她。晾那金贼也顾不上我们这行将入土之人,这个地窖里,我备了些吃食和水,老奴和老娘两个人躲在这里还能凑合上几个月。”
就这样,白秒一跟着马车,一路上所经之处皆兵荒马乱,几次遭遇散兵冲击,她们慌忙连人带马车逃到附近的村庄郊野猫上几天。沿途遇到乡村就找户人家借宿。也有乡野庄户家主人逃难去了,留下空房屋,他们就在此借住一时。有一次遇到连日阴雨天,道路泥泞难行,人疲马乏,偏偏一路都没看到人烟,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两间几近荒废的茅草屋,两车人马在里面凑合了几天。
二人来到柴房,韩叔点上一个灯笼,从柴禾堆里拿出一个包裹,白秒一放下背上的孩子。韩叔这才留意道白秒一背了个孩子,诧异道:“这孩子是?” “这孩子是我在宫里遇到的,孟太后把她托付给我照顾了,你给她找点吃的和水,我还要去房间拿点东西。” 韩叔揭开柴房的一块地板,跳了进去,很快从下面摸出了一个食盒,里面满满一盒吃食,“这是老奴储备的食物,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侵权必究!
有时沿途听闻金兵要追来了,就一连几天马不停蹄地赶路。实在累了就在路边的丛林中稍作休息。如此躲躲藏藏地走,直到进入南方地界,情况才好点。
经大乱了,不见姑娘人影。夫人临行前嘱托,姑娘若是回来,可赶去应天找她们。但夫人也不知道应天能呆多久,如若应天不保,她们可能会去江宁。姑娘如若找不到她们,一个人行动也便利,就想法回蜀地老家暂避。府里如今就剩老奴和老娘二人,老奴已按夫人嘱托给姑娘准备了一些随身衣物和盘缠,就放在柴房。”
她打算先找个客栈歇息几日,打听下韩将军队伍和宗泽将军队伍的情况。韩将军是他姐夫,而宗泽将军的队伍里,有她的未婚夫王经。
☆、六三、辗转岁月(上)
白秒一知道韩叔的老娘已年过七十,确实走不动了,或许躲在这地窖里比跟着她更安全,也不再勉强。匆匆吃完,收拾起行囊,背上素贞,嘱托道“那韩叔和老娘自己保重,金人如来抢劫,就由他去吧,韩叔自管保重自身。”说完趁着夜色快步奔了出去。
白秒一知道姐夫韩将军在河北赵州一带抗金,那边金兵猖獗,眼下肯定是不能去的了,姐姐带着合家老小往应天是姐夫的安排吗?姐夫是否已经知道朝廷的动向?这样想着,一时颇为愁筹。这时,路边两辆马车经过,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询问之下,得知对方准备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