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子这次寻空陌前来说的还是这等无关紧要之事,恕空陌有事在身, 先行离去。”
今日的这场会面和之前很多次一样,皆是不欢而散。
她更知在她走后, 那人定然又不知砸碎了多少瓷器,又对着她骂了多少难听的白眼狼等字眼。
等午时回到府中时, 最先见到的便是那哭得眼眶红肿,朝她扑来的子悦与觅风二人, 站在不远处的则是那对她欲言又止的书行。
“表姐…表…表姐,你…你可终于回…回来了。”许是他们二人前头哭狠了的原因, 现在连说话时都还带着哽咽。
“你要是在…再不回来…望月以后,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表姐了。”闻觅风抱着她的手臂啜泣不已,亦连她的胸前处都沾shi了他的泪。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眉头微拧的林清安为他拭去眼角泪痕, 显然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三皇子说, 说我和哥哥在府里白吃白喝多年,要,要………”
“三皇子说是要将我和弟弟送到乡下庄子去, 还说我和弟弟吃得多,浪费了府里头的粮食。”弟弟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当哥哥的便抢先一步。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林清安见着他们那在笃定不过的口吻, 还有那哭狠了的小模样,心下泛起几分狐疑。
毕竟在这几月的相处下来,她知道谢曲生并非是那等真正只会胡搅蛮缠,并无理由做这些事之人。
“真,真的,不骗表姐。”现在泪已然止下的闻觅风正扯着她的云纹袖口哽咽不已,那双杏眼满是如水氤氲白雾。
“我们不想要离开表姐,还有我们俩个男子出去外面住,难保不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给盯上了怎么办。”而闻子悦则搂着她腰,兄弟二人倒是将她缠得死紧。
“放心,表姐不会扔下你们的,永远不会。”唇瓣半抿的林清安知道在如何,也得先将眼前俩人的情绪给安抚下来才行。
“可,三皇子那边………”话题绕到最后,不过又是回到了远点。
“我会和他说的,你们二人就安心在府里住下便好。”
“谢谢表姐,我们就知道表姐对我们最好了。”哭得梨花带雨的闻觅风直接将人给抱在了怀中,另一个则低着头,埋在了她的胸口位置。
而在前院发生的事,很快被传到了后院中。
屋子里头的气压低得吓人,就连那些伺候的下人都恨不得将脑袋给埋进砖缝里,地上被打翻的一整套白玉菩提茶瓷都无人敢过来打算。
等林清安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头的人就像是纷纷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只是还未等她刚推门进去,屋内先传来一道怒呵,“呵,你还进来做什么,进来看本皇子笑话不曾。”
“我没有想要看你的笑话,我只是给禅林买了你最爱的糖葫芦,你确定不要吗。”深知他心里有气的林清安揉了揉鼻尖,尽量将自己音量放低。
“滚,谁要你的糖葫芦。”
“还有我现在不想见你,你最好有多远离我多远。”最后一句,包含了他重生后到现在的全部怒意。
门外之人因着他那一句怒斥,许久未曾出声,在他以为她已经走了时,门外也正巧传来了一道带着几分疲惫的音量。
“我知道纤云这一事是我对不起你,若是你不想见我,恼我怨我也是对的,糖葫芦我就放在这里了。”
“我最近同学院请假的次数过多,若是在请,难保不会被退了学,还有我想和你道一句对不起。”唇瓣紧抿的林清安将买来的糖葫芦放在台阶上,衣袂翻飞如浮云般转身离开。
屋内的谢曲生听到她要走的时候,心彻底慌了。
还有他刚才说的不过就是些气话,她会不会真的因此而生气不要他了,还有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真的被气狠了,还有想要她再哄一下他,才会这样说的。
恐慌之下的他连鞋袜都顾不上穿,直接推门跑了出去。
只见那台阶下,身着青色白玉珠帘长裙的女人正朝她眉眼带笑,手中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别哭了,你要是在哭,可就真的不漂亮了。”林清安看着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并将人给抱进了房间里。
“你都纳了侧夫,我现在就算是哭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之前明明说好了就只要我一个人的,可你就是一个骗子。”
“是没有关系,可你若是哭丑了,看我还要不要你,我若真的是骗子,可也能将你这小爱哭包给吃得死死的,何况现在纤云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你和一个孩子置气什么。”林清安有些好笑的掐了下他的脸,只觉得这人难不成还真的是水做的不曾,要不然这眼泪怎么总是说来就来。
“你敢不要我试试。”谢曲生一听,忙抬眸恶狠狠的瞪了眼儿过去。
“不会,我林清安永远不会不要你谢禅林的,现在你可放心。”林清安见他脚脏了,忙吩咐屋外伺候的下人给她打一盆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