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妻主可不能骗我,更不能因为我现在身上有了那么一块丑陋的疤后便不要娇娇了。”
“岂会,何况你是因我而受伤的,我又岂会嫌你半分。”轻叹一口气的林清安伸手揉了揉少年未曾束起的发,语气温柔到了极点。
“好了,赶紧睡觉了,要不然不利于伤口恢复。”
“好,不过妻主也得要快点躺下才行。”他说话间,还将身子往里头挪了下,眼眸亮晶晶得似将星辰揉碎洒满入内。
只是等林清安躺下后,他微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忍不住问出了积压压在心头许久的疑惑。
“妻主,那夜庙会上的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对吗?”
“你也看出来了。”林清安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总会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之前那抹躲藏在暗中,偷窥她时的的Yin冷腐烂视线。
“妾身又不傻,只是妻主可怀疑过那幕后之人是谁吗?”说到幕后黑人时,他的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人名便是那乔林笙。
这一次两次都在阎王爷头上动土,当真以为阎王休假不理会那蹦跶的小鬼不曾!
“此事你不要插手。”紧抿着唇线的林清安想到脑海中的男人时,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只知道他的偏执过重,更重到了几近疯魔的地步。
“睡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她许是不愿在多提那个话题,给他掖好被角后,随缓缓地闭上眼。
“妻主,那你以后会喜欢我吗?”在她即将入睡时,耳畔处再一次传来了少年小心翼翼的卑微音。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睡吧。”
“那么意思也就是说,妻主现在不喜欢我,以后肯定会喜欢我的对不对。”执拗的少年迫切的想要从她嘴里得到那么一个答案。
林清安这一次并未回话,而是抽出了一直被她紧靠在他胸前的手,轻声道了句:“睡吧。”
“晚安。”深知今夜大概是问不出答案来的谢曲生也难得的没有在死缠烂打,只是那只手一直和她的十指紧扣。
今夜,谢曲生做起了一个梦。
梦里是大雪纷飞,种玉南山下的冬季。
已经不再年轻,眼角更生了几条细纹的他因着畏寒,故而缩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头不出去,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绿萼梅兔绒领的狐裘。
正当他撑着下颌看着那几枝斜插在白玉柳叶瓶中的癯仙发呆时,紧闭的门扉也在此刻推开,外头的风雪就像是那无孔不入的水流肆意涌进,直将那屋内暖气给尽数赶出。
“妻主,你回来了。”听见门开的响动,屋内的男人连忙双眸明亮的朝其望了过去。
进来的女人将那沾了雪的松花色兔皮大氅挂在木施上,担心她身上的寒气会冷到他,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方才走过来。
“你今早上不是说想要吃糖炒栗子吗,我回来的时候发现那家卖糖炒栗子的小店今日关了门,便买了点生的栗子打算自己煨给你吃。”
岁月并不曾给眼前的女人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连时间都在格外的偏爱她。
“我今早上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妻主还真的放在了心上。”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放在心上。”林清安宠溺的刮了下他的鼻子。
可是马上,画面一转。
屋内的温馨画面也转成了那等寒风刺骨天,他看见自己着一身素白,面色苍白无血色的的顶着那双肿得如核桃的眼冒着大雪,扶着那具遍体漆黑的灵柩往那半山腰中走去。
雪白的纸钱,黄色的铜花与那雪花飞舞在半空中,灵柩后跟着的是那自发哭坟的百姓。
他看见自己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体,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就连那泪都早已流干。
“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表姐怎么可能会死,就是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的错。”同样披麻戴孝的闻子悦看向他时的目光,完全是恨极了的豺狼。
“你还我表姐来,你这个扫把星还我表姐来。”同样哭肿着一双眼的闻觅风在顾不上礼仪尊卑,身份地位,直接伸手将他给推倒在地,带着血丝的杏眸中,满是那淬了毒的Yin寒。
“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是表姐,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因为你,表姐怎么可能会不在,你还我表姐来,你这个扫把星还我表姐来,表姐,你还我表姐………”
那掺了刀子的咒骂到了最后,逐渐变成那浓重的哽咽。
闻觅风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冲上去撕扯他的头发,踢打着他。
被推倒在地的谢曲生仍是没有半点反应,那本应在流不下泪的瞳孔,此刻却感到涩涩的。
他只觉得好冷好冷,比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冰窖来还要来得Yin寒刺骨。
天空中的飞雪,也越下越大了,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从梦中惊醒的谢曲生吓得混身冷汗直冒,特别是当他不见那枕边人时,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等他慌张失措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