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尿垫是用一块儿从雨衣上剪下来的帆布垫在下面,上面缝了加厚的棉布制成的。
那棉布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
又厚又软,还不知道被她提前给洗了多少次,喧乎乎的。用手摸一摸就觉得舒服的紧。
光看就知道绝对不会硌着孩子的小屁股。
徐惠萍在信里说得很清楚。
她说让姜晓菱别节省,每天都给孩子使用,她们会随时补充,不会让囡囡亏着。
她还说,现在是冬天,这边条件也不够好。不说洗尿布的热水,还有烘干条件不过关,单每天来回把尿都容易让大人小孩儿感冒。
又说她在月子里不适合太耗费心神,而邵彦成工作辛苦,睡眠也特别重要……
反正说过来说过去就一个意思——
姜晓菱只管安安生生的养身体,坐月子,其他的后勤工作由他们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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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彦成这天晚上回来的比平时要早,因为他收到了秦叔叔一家人寄来的包裹单,特意去邮局取了一趟包裹。
那个包裹很大,邵彦成抱着进来的时候,姜晓菱险些没有找到他的脸。
“都寄了什么啊?快点打开看看。”姜晓菱看他被包裹挡得连路都看不见的样子,有点好笑。
邵彦成没有说话,将包裹放在一旁。
先是一如既往的脱了外穿的衣服,洗干净了手,抱着自家的小闺女使劲的亲香了亲香之后,才拿出剪刀,将那包裹剪开。
那包裹里有一条厚厚的小被子,一套软软和和的小棉袄,除此之外,还有一包红枣,一包小米,一袋nai粉,一袋白糖。
另外,包裹里还有一封信,里面夹了二十块钱和一沓的副食品票。
可以看得出,为了准备这一包东西,秦叔叔一家人也是倾尽了全力了。
姜晓菱看着那些东西,心里很有些不安,她望向丈夫:“收这么多东西,合适吗?这,咱将来怎么还啊?”
邵彦成没有接妻子的话,他弯腰将女儿从床上抱起来,将脸埋在她的小抱被里,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后一脸的享受表情,似乎从那女儿的身上汲取了什么宝贝力量一般。
之后他用鼻子拱了拱睡得香甜的女儿的小脸蛋,笑着说:“我们家囡囡是个有福气的,看看有多少人宝贝着你啊!”
躺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虽然听不懂爸爸的话,却像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一般,在睡梦里牵了牵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看得邵彦成心都要化了,对着女儿的小脸蛋又亲了一口。
然后——就被妻子一巴掌拍在了后背上!
虽然穿得厚,那巴掌拍得并不疼,可他还是感觉到了妻子是真的怒了,不由得后背一僵。
“你赶紧把囡囡放下!刚哄睡,你再给我嚯嚯醒了!”姜晓菱瞪着眼睛,压低了声音斥责道。
那表情,明显是如果孩子醒了,她一定要和邵彦成没完,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
邵彦成嘿嘿笑着将女儿重新在小床上放好,然后伸手在妻子的脑袋上揉了揉,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心疼:“累坏了吧?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这样的话,姜晓菱这几天实在是听得够多了,已经免疫。她现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包东西上。
“我问你话呢,秦叔叔他们寄了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还啊?”她一脸的发愁表情,再次问道。
邵彦成终于没有再回避,他学着姜晓菱的样子,叹了口气,脸上却依然带着笑。
他说:“这就不是要担心的事儿。秦叔他们把咱当做自己孩子,送这些来,是他们做老辈儿的心意。心意这东西哪里能衡量?
咱们做小辈儿的,该收就收。痛痛快快收下了,承情了,他们才会高兴。至于别的,等以后他们老了,咱们该尽孝的时候,难道还能不管?
不管是老辈还是小辈,该承情时候承情,该尽孝的时候尽孝,这才是该做的。别的想那么多干嘛?”
邵彦成很少和姜晓菱掰扯这种做人的道理,一时间将她听得有点愣神儿。
仔细想想,她觉得丈夫说的这是对的。
可不就是这样吗?
该承情的时候承情,该孝敬的时候孝敬,这才是小辈和老辈人之间相处的正常方式。
要是太客气了,反倒显得不亲。
想来秦叔叔他们并不希望自家和他们如此计较吧?
想通了之后,姜晓菱的心情也开朗了很多,连忙拿出了孙女还有儿媳给孩子准备的东西给邵彦成看。
别的还好,邵彦成拿着那块儿用雨衣改制的隔尿垫,看的龇牙咧嘴,嘴角直抽抽。
姜晓菱一阵好笑。
她当然明白丈夫的心理。
要知道在他们这个时候,这种厚帆布的雨衣可是紧俏的很,是拿钱,拿工业券都买不着的好东西!
他们和爸妈家,总共加起来就只有一件,不到特别大的雨,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