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笑笑,“奴婢叫宁若浅,是......”
大乔又打断她,“你是谁?”
宁若浅抬起头,弯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沈络欢,“是我,宁若浅。”
在这座宅子里,除了三乔姐妹和烧火的妇人,只有宁若浅与自己有些交集,也曾听她讲过宁府的杂乱关系。沈络欢挑眉问道:“好好的伯府小姐不当,来我这儿当婢女,不觉得亏?”
宁若浅凑上前,“公主,你收了我吧,我不想回府看宁若冰发疯。”
“......”
宁若浅掖住沈络欢的衣袂,小幅度晃晃,“我很听话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会给公主添麻烦的。”
“那你可以留在军中继续做军医,也好过留在我身边做婢女吧。”
“军中男子多,我看腻了。”
“......”沈络欢捏下眉心,看了一眼天色,“你先留下,改日再议吧。”
宁若浅小猫似的蹭蹭她肩头,水灵的大眼睛溢出流光。
翌日晌午,顾钰从军营回来,迎面遇见大乔,大乔抱拳道:“大都督,公主今日随卑职练了半个时辰的拳法,刚刚由二乔陪着去花园散心了。”
春阳璀璨,鸟语花香,是个休闲的好日子,可总兵府的人哪有那个闲工夫,尤其是顾钰,已经一连忙了半月不得歇,今日正好得空,忽然起了踏青的兴致。
稍许,沈络欢散步回来,就被大乔拽上马车。
大乔把人往车厢里一推,拿起马鞭,“公主辛劳多日,今儿日光正暖,我带你外出游玩去。”
沈络欢没有那个心思,扯了扯大乔的后衣领,“咱们回去,我还没研究明白你借我的兵书呢。”
近些日子的小公主可谓发愤图强,每日不点灯熬夜到三更,不上床睡觉,这么一段时日下来,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大乔“啧”一声,揉揉她的头,“咱们清闲半日,不耽误什么,坐稳了!”
说不过大乔,沈络欢靠在门框上,拨弄着大乔的碎头发,“芳龄几许了?”
大乔目不斜视,笑呵呵道:“二十一了,早过了嫁人的年纪。”
沈络欢笑嗔,“我问你嫁人的事了?”
“公主问不问,也是这个情况。”大乔甩下马鞭,加速行进,“等我陪公主回了皇城,公主替我说门亲事吧。”
皇城的俊公子何其多,大乔想想都心花怒放。
沈络欢被她逗笑,“成,等回了皇城,我给你说一门将军府的婚事如何?”
“行啊!”大乔认真道,“那将军府的公子得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
“没问题!”
“多谢公主!”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马车很快驶过万千花海,停靠在一条蜿蜒的溪流旁。
大乔扶沈络欢下了马车,两人沿着山涧踏青。大乔折取一朵桃花,别在沈络欢的耳旁,“公主真好看。”
自从来到辽阳,沈络欢很久没有捯饬自己了,女子爱美是天性,加之今日心情不错,小公主别着桃花跑到溪水旁,通过水面凝睇自己。
微风徐徐,吹落桃花,粉白色的花瓣嵌在半空中,映入沈络欢漆黑的杏眼。
日光微暖,花野烂漫,春色无边,人的心境也随之敞亮。
大乔脱了靴子,淌进溪水里捞鱼,“咱们一会儿熬鱼汤。”
沈络欢蹲在一旁,看着恣意的女汉子,心生向往,也脱掉靴袜,卷起裤脚,淌进水里,“有网兜吗?”
大乔徒手捞起一条鱼,扔进背篓里,“马车后面有,我不用那玩意儿,公主自己去取。”
沈络欢走到马车后面,拿出网兜,脚步轻快地返回溪水里,开始认真捞鱼,完全没注意到走过来的男人。
等她捞到一网兜的鱼,高兴地直起腰时,才发现顾钰正抱臂站在溪畔。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时,埋怨地瞪了大乔一眼。
又骗她。
大乔装作没事儿人,“公主快看,这里有一条鲶鱼!”
沈络欢掬一把水,泼在她身上,气哼哼地往溪边走,等走到溪边,却发觉自己光着脚,不适宜露给外男看。
顾钰不紧不慢拾起她的靴袜,“臣给公主穿上?”
无耻。
沈络欢在心里骂他,指了指马车方向,“你去那边。”
顾钰没为难她,将靴袜放在一边,转身去往马车。
沈络欢赶忙擦干脚丫,套上靴袜,生怕他偷看。
自打上次跟他借兵不成,两人许久没有单独相处,今儿即便有大乔在,还是会觉得别扭,可大乔像是没看出她的窘迫,非拉着她跟男人一块烤鱼。
青青草地上铺了一块粗布,上面摆了不少小吃和蔬果,大乔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缓解尴尬,沈络欢只负责闷头吃,一句话也不想说。
顾钰拒绝了大乔递过来的烤鱼,靠坐在树干前,修长的手指敲打在膝头。
忙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