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狂歌的女人们都知道段思恬很无辜。她们看着段狂歌每次喝大了就向“兄弟”们吹嘘自己与冰月宗玉圣女的过往,向他们吹嘘自己和玉圣女的女儿多么美丽纯真——若不是他口无遮拦, 那些老蠢货未必能看出段思恬在他心里的位置。
段狂歌的兄弟们不知道段思恬是否无辜,但他们知道,现在死了两个小兔崽子,自家的小兔崽子上位的机会岂不是大增?于是他们假意劝说,然后把脏水全泼到两个死兔崽子身上去——包括两个死了孩子的人在内。他们又不止一个儿子,而且儿子死了可以再生,如果借此机会提高自己在段狂歌心中的地位,家里其他儿子说不定可以得手呢?
涉事众人之中,唯一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段思恬有罪的,就是她亲爹段狂歌。
段狂歌暴跳如雷:他和玉仙子的女儿应该和她娘一样冰清玉洁、洁身自好,怎么会是这种挑起男人争端的祸水?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亲手将段思恬缢死,然后将尸体从中间劈开,分给两个死了儿子的兄弟赔罪。
据说那两个“兄弟”当场吓疯了一个,剩下那个抬着儿子的尸体,连夜逃出城,从此下落不明。
云晓晓听得脸色煞白,听到最后,眼泪不禁一滴滴地落下。
宋怡然看到她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编瞎话骗她真是个大功德,老天爷一定会给她点赞的——没错,她骗了云晓晓。
段思恬……是活着的时候被段狂歌劈了的。不然段狂歌的两个“兄弟”也不会吓得一个疯了一个跑了。就算他们再不成器,也是江湖上见过风风雨雨的行家,怎么可能因为有人在他们眼前勒死一个人就吓成那个样子呢?
当时阖府上下八百多号人,还有段狂歌一群狐朋狗友,都听见了段思恬临死前凄厉的诅咒。段狂歌也在诅咒,他诅咒着死于难产的云晓晓,诅咒她有着和玉安恬一模一样的基因,却只给他生了这么一个祸水,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宋怡然看着云晓晓,摇头叹气:“后来我和几个姐妹联手,算计了段狂歌,然后……把他也剁了,活着剁的,死得可惨了,死前叫得可好听了,云仙子听着有没有觉得略出一口薄气?”
“我今生必手刃段狂歌,若违此誓,我云晓晓必与玉安恬一样,葬于凶手之口,不得全尸!”云晓晓手起剑落,砍断自己小手指的最后半节。
安月吓得捂住嘴狂吸气,呆了一呆之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给云晓晓包扎伤口。
安恬目瞪口呆:“你发誓就发誓,为什么要带上我?”
“那是你亲外甥女!”云晓晓双目赤红瞪着安恬,好像她如果不答应,就要马上把她砍于剑下。
安恬:“……”我知道是我外甥女啊,可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有点为难啊。
“我本来也想杀了那个狗男人的,”安恬遗憾地说,“现在你发了誓,我得让你亲自动手了。”说着她忽然眼前一亮:
“阿姐,如果我先下手为强,把段狂歌砍了不给你留机会,你把自己喂给凶兽的时候,会不会把遗产留给我?”
云晓晓目光呆滞,安月和宋怡然同时向安恬投来谴责的目光。
*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以后,云晓晓终于可以肯定,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这位妹妹都不是个人。
上辈子她是个脑子进水的Jing神病,这辈子她脑子里的水似乎倒出去了,然后……
就更不干人事了。
她居然在她云晓晓还活着的时候,就觊觎她那几箱子衣服!
云晓晓气急败坏地指着安恬破口大骂:“玉安恬!我宁可死了,我宁可再跟段狂歌那个老杂毛生十个八个孩子,我也一件衣服都不会留给你的!我要把衣服都转赠给安月,你想都别想!”
安恬悻悻:“不给就不给,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看看,你说到那么恶心的东西,我小姐夫都恶心得脸色发白了。”
安月:“……”谢谢啊,不过我不是恶心得,是吓得;还有谁是你小姐夫啊!你姐什么时候承认了吗?!
云晓晓看到安月的脸色,连声安慰他:“别怕啊,那个老杂毛我早晚要杀了他的,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一根汗毛……”
安月:“……”怎么办他更害怕了。
*
安恬没忘了自己来南海宋家的目的:南海宝珠。
宋怡然听到她的目的,淡定地笑了笑:“我都重活一世了,难道还会把这种宝物让那个老杂毛得了去?”
她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上辈子,我会在段狂歌后院蛰伏,也是为了这颗宝珠。可惜那个眼高手低的祸害拿了我宋家的宝珠,却依旧只能打造出天阶初品的宝器,真是……”她摇摇头。
“现在你放心吧,我宁可把珠子砸了也不会让他得了去的。”宋怡然含情脉脉地看着桌案上的大锤,向安恬保证道,“而且我已经砸了,我最近殉剑的那些宝器,最低的也是天阶初品,想来等我升到地阶高品的时候,我至少应该能打造出天阶中品的宝器。”
安恬:“……”宋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