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誉没有再说话,也默认的随她去了。
再一次来到荆州,仿佛一个轮回一样, 又是那年那般炎热的天气。
林氏早早在门口等着, 待他们马车一到, 就笑着迎上去:“路上辛苦了。”
江云翊拜见岳母,态度温和而恭敬,让林氏心情大好, 笑着招呼道:“快快,里头请,我叫人熬了冰镇的酸梅汤,最是解渴生津,都去喝点儿。”
一行人走进去,温娇扶着林氏,小声问:“母亲,父亲大人何在?”
林氏拍了拍她的手,嗔道:“在书房呢。老头子傲得很,待会儿啊,你且劝姑爷过去,给他敬杯茶。”
温娇点了点头,微笑道:“多谢母亲。”
林氏笑道:“其实啊,我看老爷也并非不满意姑爷,上回啊,他来的时候和老爷在书房里头畅谈了许久。”
温娇愣住:“上回?”
她回头看一眼,落在她们身后几步,由阿弟陪着的江云翊一眼。
温娇满腹疑惑:“他何时来过?”
林氏想了想:“唔……好像是他带兵去边关之前,来得匆匆忙忙的,见过老爷后就走了,也没说在这儿多住几日。这次啊,你们一定要多留些时日。”
林氏喋喋不休地说着,温娇却分了会儿神。
他竟私下来见过爹爹,可是他却从未在她面前提及,又想到了那日在漠北洞xue见面时,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莫非……他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不成?
在正厅坐了会儿,陪着林氏说了会儿话,用了些糕点,温娇就说去拜见父亲。
林氏这会儿刚收了江云翊带来的丝绸首饰等物件,正心花怒放高兴着呢,满口答应,还说晚上备了上好的席面,让他们不要在书房聊得忘了时间。
温娇应下。
两人往书房而去。
春箩当时因被打发回了荆州,给她父亲报信,这会儿自然也贴身跟着伺候。
见夫妇二人,感情似乎又更上一层楼,她家少夫人下个台阶,姑爷都要扶一下,很是宝贝的样子。春箩跟在后头,也忍不住偷笑。
到了书房,温娇叩门,唤了一声父亲。
里头静了静,低声叫他们进来。温娇与江云翊对视一眼,江云翊倒是比她还放松,对着她安抚一笑。
温誉站在书案前,正在提笔练字。
待受了两人的礼,才搁下笔,威严的目光扫过江云翊,片刻后收回,道:“都坐吧,我叫人沏了茶,你们且品品。”
茶烟袅袅,水汽蒸腾。
温娇打发了下人出去,亲自接过沏茶。她的手指纤长白皙,每一个动作都似一幅画,足够赏心悦目。
待茶杯倒入澄黄的茶汤,江云翊便接过来,托至温誉面前,不卑不亢地道:“岳父大人请喝茶。”
温誉看了他一眼,接过,饮下。
场面如此顺利平和,倒叫温娇有些诧异。
后来,温誉又问了一些这次在漠北一战中发生的事,自然也忍不住训斥温娇胆大包天!
温娇都笑着应了,温誉是对这个女儿没有一点点办法了,见她如今安然无恙,没有受什么重伤,心里放心了,也就懒怠再说了。
华灯初上之际,林氏派人来请用饭。
温誉打发温娇先去,口上说着叫她去帮衬下她母亲,实则不过是想单独与江云翊说会儿话。
温娇从善如流,退出门外,她却没有走,就等在院中。
书房内,温誉踱步至书案后,从匣子里取出一封信件还给江云翊。
“此信你收好,要如何处置,你自己决定。”
那分明是一封尚未拆封过的和离书。
江云翊讶然抬头:“岳父……竟未将此信给她……”
那日出征,他自然也料到此战艰难,生死未卜。
因而提早写下和离书,交予温父,这也是为了温娇日后的生活着想。
若他当真去了,母亲必然不能容她,倒不如放温娇家去,往后岁月还能有个安然无忧的日子可过。
他纵然心中不舍,但却也是真心为温娇打算过。
也正是因为这点,温父心中也颇受触动,加之温娇在得知他失踪的消息后,又那般义无反顾地去漠北找他。
两人此等深情,让温父也渐渐放下心中执念,接受了江云翊的存在。
这会儿,他抿了抿唇,不悦道:“拿着!”
江云翊连忙接过:“小婿谢过岳父!”
温誉转身,摆了摆手,打发他出去。
江云翊对他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出去。
温娇听见声响,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江云翊把一封信收入袖中。
见温娇还在等他,也怔了下,随即笑道:“你怎么没先过去?”
温娇当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不答反问:“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岳父嘱咐我,日后要好好待你。”
江云翊牵住温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