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应对,人颇觉疲惫。
回了院中,见屋内灯火通明,心中微暖,走到门前,低声问守在门前的青露:“少夫人还未睡?”
青露露出笑容:“爷久久未归,少夫人说要等您,便一直撑着睡意在屋内看书呢。”
江云翊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一团暖光之下,他的小妻子一只手半撑着下颌,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书页人,人却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的模样。
春箩站在一旁,拿着蒲扇轻轻替她扇风,见到江云翊进来,刚要行礼,便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抬手让她退下。
春箩抿住唇边笑意,福了福身,悄步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
江云翊走近,目光柔软下来。
见一缕碎发吹至她的红唇边上,便伸手,轻轻帮她将那缕碎发拂开。
指尖碰到她温软细腻的脸颊,爱怜地轻轻蹭了蹭。
温娇似觉瘙痒,也抬起手来往脸颊上摸了摸,刚好触碰到江云翊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一直闭合的眼皮子微动,人就慢慢醒了过来,眼神由迷蒙转至欣喜,“你回来了?可用过饭了?”
江云翊低声嗯了一声,又轻蹭了下她的脸颊,轻声道:“困了便去床上睡罢。”
温娇笑着摇了摇头,闭着眼睛靠向他的怀中,伸手圈住了他的腰,“我等你一起。”
密爱浓情,江云翊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将人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他低下身来,吻她额头,眉心,鼻尖。
温柔的吻如雨般落下,最后吻住她的红唇。
温娇闭着眼睛,眼睫细细颤抖着,双臂柔顺地圈住他的脖颈。
今日的江云翊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又辨不清楚。只知他分外的缠绵,甚至一遍遍地哄她唤他“夫君”。夫君二字,叫得顺了,也并未如初时那般难以开口了。
温娇滚烫着脸皮,柔顺依之。
换来的,自然是他如荒野之火般的回应,烧得人神智混沌,只能被拖拽着沉入其中,再也想不起其他。
末了,他亲自抱她去沐浴,洗净之后,相拥而眠。
温娇很累,累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愿动弹,可舒服地蜷在他怀中,又深觉安心甜蜜。
正昏昏欲睡之际,却听他低声道:“我奉命领兵驰援边关,明日一早,须得动身。”
他的声音沉郁,温娇一下就睁开了眼,睡意去了大半,仰头望他:“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江云翊将事情说了,温娇怔忪片刻,扯住他的袖口,神色认真地说道:“你带我一同去可好?”
“胡闹!”江云翊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眉头紧蹙。
温娇一下扑入他怀中,紧紧不放:“我实在是担心……此战不易,我在你身边,绝不会是拖累。我打小习武强身,亦不怕吃苦,跟在你身边,多少能照顾你一二。”
在温娇的记忆中,前世江云翊也有因漠北来袭,奉命出征,可那一战却死伤惨重,他甚至没能回来。
而她那个时候,因父亲私下入京与太子殿下见面,密谋篡位之事被揭发,整日里奔走求情,欲见父亲一面。根本没有多少心思去关注江家的事,只记得当时永安王府愁云惨淡,大街小巷亦有流言窜出,只道是江云翊怕是已身死漠北。
她的声音里有细细的颤抖,透露着她自己也压抑不住的害怕。
江云翊许是察觉到了,心头微软,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抚道:“ 你须对你夫君有信心,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此次陛下力压求和派,嘱我带兵二十万前去支援,再加上父亲手中尚有十万Jing卫,如此一来,两方兵力旗鼓相当,何以惧之?此番,漠北人休想再进我大魏国土一步!”
他深邃的眸中泛着冷意与即将面对大战的隐隐期待之色。
温娇闭了闭眼,便不再劝说。
她方才在神思激荡之下,一番妄言,他不答应自是最正常不过。
江云翊亲吻她的额头,轻声问:“怎么不说话?不相信我?”
温娇轻轻摇头,娇声软语:“我自然相信你的本事,只是漠北人狡诈,对此多有担心罢了。因而多嘴一句,万望夫君能谨慎行事,深记穷寇莫追四字才是……”
她少有如此叫他夫君之时,江云翊将人抱得又紧了些,低声应了,又哄她:“快睡吧。”
*
睡了没多久,晨曦未露,江云翊就轻手轻脚起了身。
可这一夜,温娇虽然闭着眼,但几乎是没有怎么睡着的。这会儿,身边人一动,她就有所察觉,睁开眼看着他。
两人对视一瞬,温娇轻声道:“我服侍你穿衣。”
简单的洗漱之后,温娇屏退下人,亲自取了战甲,帮江云翊换上。
她的神情平静却认真,江云翊的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脸上,喉咙滚动,几番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待到温娇重新绕回他身前,低头帮他整理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