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她桎梏在怀中,抱得极紧,温娇甚至能察觉到他紧绷到细微颤抖的每一寸肌肤。
情绪相护牵引,脸颊的热度烧得人晕乎乎的。
她逃不掉了,情急之中,她伸手圈上他的脖颈。
男人这个时候毫无防备,当她的手掌辟下,他眸光微微有些涣散,随即摇晃了下,软软倒下。
高大的身躯倒下之时,正好撞上浴桶,发出巨大的响声。
浴桶之中,水花轻溅,将地板也打得shi润一片。
春箩闻声进来,入目一片狼藉,先是看到了自家姑娘微露的香肩,紧张无措地脸。
而后,往里走了一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
“啊……”她下意识吓得叫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什么,又一下捂住嘴,死死咬住牙。
地上的人仰躺着,呼吸尚存,只是昏了过去。
“……姑、姑娘,你对世子爷做什么了?”
温娇眼神游移,头一遭失了镇静的模样,她慌慌张张地抬眸看了春箩一眼,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江云翊:“别问了,先帮我把他抬到外头去。”
净室之内shi气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江云翊就这么躺一个晚上。
春箩这才醒过神来,点头如捣蒜:“对,对!”
主仆二人,使了浑身的力气,这才将人拖起来,艰难地扛到了外头的躺椅上。
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一眼,春箩看了一眼外头,小声问:“姑娘,就这么让世子爷睡这儿?”
“……莫非我还要同他睡一起不成?”温娇瞪着昏迷不醒的某人,这下回过味儿来,既恼且羞。
她回眸,见春箩还局促地站着,想起方才之事,脸颊又红了红:“你别管了,去歇着罢。”
春箩迟疑着点了点头,悄步退了出去,叫院中守着的丫鬟一同退下。
屋内安静下来,男人沉沉的呼吸声便清晰了起来。
温娇又瞪了他一眼,自去屏风之后将衣裳新换了一身,出来后,见他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一只脚掉了下来,拖在了地上。她懒怠理他,吹灭烛火,翻身上床歇息。
屋里还有一人,不管怎么样,这种存在感总是清晰的。
她闭着眼,听着他的呼吸声,脑子里天人交战。
一会儿想,如果不管他,他就这样躺一夜,明日若是病了怎么办?
一会儿又气地重重翻了个身,就不该管他!就知道发酒疯占她便宜!登徒子!
啊,睡不着。
她气闷地坐起来,借着一缕清冷月光,无言地瞪着躺椅上的醉汉。
罢了,我跟一个醉酒失态的人,较什么劲儿?
她又掀被下床,趿着鞋,又重新走到了他的面前。
先是蹲下来,吭哧吭哧地将他重重的腿放上去,又去柜子里取来薄被,扔到他身上,铺开。
做完这一切,她擦了下额角的汗,转身欲走。
然而脚才走了一步,那人忽然伸手,一下拽住了她的裙摆。
温娇只觉心头狠狠一跳,竟突然没有勇气回头。
安静之中,那人梦呓般地低喃:“……不准去,不准你去。”
温娇一下松了口气,闭了闭眼,没好气地将裙摆拽了回来,小声反驳:“偏要去,气死你这个小气鬼,醋坛子。”
话一出口,忽觉自己也变得幼稚了似的。
她摸了摸被他吻得尚有些红肿发疼的唇,脸颊红了红,转身快步爬回了床。
*
温娇这一夜没有睡好,折腾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因而早上也起得比平时略晚一些,还是被外头的喧哗之声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见屋内无人,就唤了一声春箩。
春箩很快应声进来,她脸颊上的掌痕此刻已消了泰半,几乎看不出来了。
“姑……嗯,少夫人,您醒了?”春箩眼中有光,快步走了过来,满脸的喜色。
温娇不明就里,问她:“怎么了?笑成这样。”
春箩服侍她起身,小声回道:“爷今日起了,在院中喊了大伙儿来训话。”
“他训话,你还这般高兴?”
“少夫人不知,”春箩抿着嘴笑,“爷干净利落地那起子吃里扒外的贱婢给处理了。还顺带,将那些不知哪些院子里调拨过来的丫鬟奴仆全都换了一轮,如今,院中奴仆除了几个眼熟的,其他都是新人。”
“他处理的可那日你疑心的小丫鬟?”温娇想着,他昨日进来,必然也是听到了自己和春箩的对话,“他如何处理的?”
春箩却摇了摇头,不肯说,只是笑:“少夫人还是别打听了,爷怕污了您耳朵,都是不准奴婢说的。”
连春箩都这般说了,看来,他杀鸡儆猴,手段必然是温和不了了。
温娇也没再问了。
卖主乃是大忌,这是碰了底线,今日若不处理,他日还不知会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