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一事一石千浪,汝怀本就对其极为不满,循着账本的茬口难得打起Jing神好好调查一番,终寻得流出资金的源头。
&&&&然而陈宰相势力极大,一时半会难以动摇,且必然早已得知消息,将财务尽数掩藏好了。只好装着样子,调了亲兵进陈府搜索一番,本是装着样子意思意思,没先到,这么随便一翻,竟在独立衣橱中搜到一件灿灿夺目的黄马褂。
&&&&不消片刻,这黄马褂便送到了汝怀手中。这下好了,太后亦傻了眼,只能叹口气,拂袖而去,再也不管这码子破事了。
&&&&消息传到人烟萧索的凤禧宫,陈嫀目瞪口呆地跌坐在椅子上:“爹疯了吗?怎么可能去做这等事……”转而一想,又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定是遭了诬陷,诬陷啊!”
&&&&说着,陈嫀是又哭又笑,她跌跌撞撞走下高阶,目中布着不少血丝,金簪垂落,鬓发散乱些许。
&&&&“千里之堤毁于蚁xue,陈家竟败在此等小人手中!”
&&&&见此情景,几个宫女皆惶惶然退出殿堂,心道皇后失心疯了。
&&&&三日后,宰相府邸被彻查,终究搜索出一部分宫中传出的珍稀珠宝首饰,亦在內窖存了几千两官银,其壮观程度,堪比黎国国库,当日前去搜查的侍卫们一个个见着,眼睛都快发直了。
&&&&其后,追查与宰相有关的各家店铺账房,一箩筐揪出十来家,皆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
&&&&当然,依照汝怀的脾气,要细细追究是不可能的,然而就算没有追查完全,仅凭这些,宰相亦是轻而易举能被革职的。
&&&&不久,圣诏便下来了。
&&&&宰相陈氏密谋造反,扰乱朝纲,以不正当手段敛财数千两。念其劳苦功高,赐鸩酒一杯,满门抄斩。其女陈嫀贬入冷宫,生死由天。陈氏名下皇子庚玄归昭妃所有。
&&&&圣旨一下,满宫皆惊。
&&&&“娘娘!好消息好消息!皇后被打入冷宫了,不多时,庚玄皇子就将被领到娘娘身边了!”贻川像只喜鹊一般一溜烟窜进来,满脸高兴,又冲槐桑道,“你这死人脸办事倒也利索,这黄马褂一事一出,宰相就是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王鄞仿佛如梦初醒,僵直着脖子转身看了她一眼,才微微笑了笑。
&&&&“娘娘,这是怎么了?”贻川大惑不解地望了眼槐桑。
&&&&槐桑白她一眼,径直过去,勾着贻川脖子,便带着把她一同拎出了重旸宫,在她耳边轻声恐吓道:“乱说什么,净瞎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我偷了放去陈府的?再废话小心我打你!”
&&&&重旸宫原主丧期已满,而碧沁阁地方太小,显然极为不合身份。因而一日前,王鄞便知会汝怀,领着宫人搬入了重旸宫。
&&&&原以为见着那些属于祁无雪的东西能让自己好过些,只是没料到,睹物思人,这心情反倒是更为失落。
&&&&这空荡荡的殿堂,恰如空落的心情。少了一个人,便如平白多一个缺口,不痛,却丝丝地灌入冷风,却又无法密布,叫自己真真手足无措。
&&&&重旸宫后边的桃林叶子掉的所剩无几了,扳指算来,已是将近一年。那时低眉桃夭间,人面胜花三分娇。
&&&&王鄞恍惚心动,原来那时你便对我有意,只是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王鄞立在苍茫桃树林之下,望着嶙峋枝头——待到来年春意浓,桃花漫,不知你是否还会与我在花间石上共笑语嫣然。
&&&&一年之期近半,还有一月半便是除夕年末,瞧这天色,大抵是要落雪罢。
&&&&王鄞搓了搓被风吹得冰凉的手,放至唇边哈了口气,转身回殿。恰时,一粒细碎雪子掉落土间。
&&&&这年冬日,雪落得极早,虽不大,却白茫茫覆了尘世污垢。是谓瑞雪兆丰年,是个极好的兆头。
&&&&初雪那日沅灵山的道士终究还是被汝怀请着到宫中,在雪里舞了一番,道台幡旗桃木剑样样不缺,壮观得很,引得不光妃嫔,宫女太监围得里外皆三圈,热闹非凡。法事之后宫中人心便安抚许多,不过王鄞却明白,这些装神弄鬼的道士不过受祁无雪所托,继续哄骗着汝怀罢了。
&&&&庚玄来了重旸宫便没少闹腾,尤其是王鄞并不如陈嫀一般苛刻,只由着庚玄,因而这孩子便更是从心所欲。不过幸好,庚玄只不过压抑久了,一时放肆之后便自觉收了心,他又是极喜欢且敬重王鄞的,因而王鄞一个眼神便能叫其乖乖听少傅的话。
&&&&这日,王鄞正捧着热茶坐在榻上看书,俄而脖颈酸痛,便抬头望了窗外。只见苍茫雪地中有一行人前来,织锦绒袍翻滚,身材纤长瘦削,竟是许久不见的东方白。
&&&&“这天寒地冻的,姐姐怎么有空过来?”王鄞放下书,即刻起身,将东方白迎进殿门。
&&&&“今早雪停了,我瞧着外头干干净净,还未经人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