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鄞睡了不足两三时辰便又醒过来,一是因祁无雪而难眠,另则恨陈皇后恨得牙痒痒。洗漱毕才知槐桑亦早早起了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却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冰山脸模样冲王鄞作揖:“婉仪早。”
&&&&“贻川怎么样了?”王鄞问道。
&&&&“昨日忙活着给她上好了药,今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几天大概干不了活了。”槐桑道,“婉仪不用担心,一切事宜有奴婢在。”
&&&&王鄞冲槐桑笑了笑,道:“祁无雪身边的人,我自然不担心。”
&&&&听到这话,槐桑亦微笑。
&&&&“对了,去小厨房装些Jing致糕点,等等与我一同去给皇后请安。”王鄞道。
&&&&槐桑不似贻川,听了吩咐不多问,只点头应下来。
&&&&先去六尚将槐桑的名字划到碧沁阁,之后两人便赶着前往凤禧宫给皇后请安。
&&&&凤禧宫内依旧飘着些未散去的熏草药味,白烟淡淡弥漫在空中,隔得远些便有些瞧不真切。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王鄞不动声色道。
&&&&“听青竹说,昨日鄞婉仪夜半才回的宫,本宫心里还有些担心,不知鄞婉仪安全与否,是不是哪儿磕着绊着。今日见着鄞婉仪安然无恙,本宫终于放下心来。这才出了如许乱子,本宫真是有些杯弓蛇影了。昨日问了你宫中婢女几句,还望婉仪体谅本宫这一片苦心……”说着,陈皇后故作疑惑地左顾右盼,“婉仪的贴身侍婢今日怎的没跟来?”
&&&&王鄞眸光似箭定定望着陈嫀,唇角却依旧微微勾着:“那么,嫔妾多谢娘娘的关怀了,如此大恩,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陈嫀呵呵一笑:“婉仪说的哪里话,快坐下罢。”
&&&&“娘娘,嫔妾忽然有些头疼,只能先行告退了。”坐在一边的金颦在王鄞一进门便异样得很,一张俊俏白生的小脸深埋着,待王鄞坐下后便起身道。
&&&&陈嫀自然明白此种奥秘,她执着瓷杯,笑眼掩了掩杯盖:“看你气色确实不好,生了病就快些传太医,若留了什么病根,伺候不了皇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皇后这一番含沙射影的,金颦只能暗自咬牙:“谨遵皇后圣言。”说罢,金颦便由身边麝兰扶着垂头出了门。
&&&&王鄞余光瞥一眼金颦背影,心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说恨吧,亦是个可怜人,然说同情吧,她是如今这么一连串事的起始人。想到之前其乖巧活泛又带点腼腆地唤自己“姐姐”的场景,王鄞不禁有些唏嘘,只是再想到中秋那事儿,心中便只剩了无感与一丝厌恶。
&&&&一番不痛不痒的寒暄之后,王鄞拿手指逗着南娴怀中的灵阳公主,笑得暖意融融:“小公主愈发可爱了。”
&&&&灵阳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有些害羞地望着王鄞,一笑起来便露出一排豁了个口子的牙。她抱着南娴的胳膊,轻声道:“母妃,许久未见庚玄哥哥了,我都有些想他了。”
&&&&南娴瞥一眼陈皇后的脸色,忙轻声道:“你庚玄哥哥这些天忙于功课呢,可没空陪你玩。”
&&&&王鄞勾着指尖在灵阳鼓鼓的下巴上捏了捏,冲皇后笑道:“皇后娘娘严于管教众多周知,此固然是好事,然小皇子左不过是个八岁孩童,难得休息片刻不打紧。劳逸结合,方能更长进。”
&&&&皇后经了昨日一事,瞧着心情不差,便笑道:“婉仪说得有理。既然灵阳想念庚玄,那么南娴你便领着公主进去罢。”
&&&&王鄞又道:“正巧,昨日嫔妾宫中做了些糕点,好吃得紧。本想借着送给灵阳公主,这么一来,嫔妾倒也想凑个热闹瞧瞧庚玄皇子了,算起来,亦是许久未见了,怪想念皇子的。”
&&&&陈嫀唇畔带笑,眼神却看不出心思:“既然如此,青竹,你便领了她们去宣明阁,告知少傅,今日庚玄歇息半日。”
&&&&说着,陈嫀仔细瞧一眼青竹,青竹便不点自通地明白过来,点点头冲两人道:“那么,贵嫔,婉仪请随奴婢来。”
&&&&凤禧宫内点缀许多盆景,又有不少假石堆砌,茂盛吊兰自檐角垂下,颇有一番诗情画意。
&&&&转过几个弯后便到了宣明阁,里头传来庚玄朗朗读书声,声音虽响亮,然则明显带着困乏,哈欠连天。
&&&&青竹微微皱了眉,立在宣明阁门前,笃笃敲了敲:“少傅先生。”
&&&&俄而,一个身着青黑官服的中年男子便开了门,一脸和颜悦色冲几人拱手作揖:“青竹姑姑,不知所为何事?”
&&&&青竹侧身,指着南娴与王鄞道:“这是娴贵嫔,鄞婉仪及灵阳公主。皇后有令,今日皇子课程暂停半日。”
&&&&少傅还来不及向几人请安,其身后便探出个脑袋:“真的吗?太好了……”然而,还没等庚玄欢呼起来,就被青竹威严一眼给憋回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