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住稿纸的手都在颤抖,薄薄的纸禁不起这样的大力,边缘就变得破破烂烂。她拿起旁边的杯子,急迫地喝了点水,干裂的嘴唇才得以滋润。但她的整个面容还是那样憔悴。
白墨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那是一个封闭的石室,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艾斯特叫她留意这儿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她却觉得这里处处都奇怪。
墙上挂着一木质的圆盘,圆盘上面有三根指针,最长的那根不断划过圆盘边缘的小格;有镜子,却照不出自己的影像,反而在镜子里面隐隐看出些别的画面;清意写下来蝌蚪一般的符号,落笔之后那些符号真能如蝌蚪一般在纸上游动……
白墨槿觉得这一切都新奇极了,这房间内大多是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物,却不知道昨日艾斯特跟她说的“不寻常处”到底是什么。
☆、不传之秘
“白姑娘,我想我又算出些什么事情来了。”清意整理了她的稿纸,纸上蝌蚪一般的文字也停下来,不再游动了。白墨槿回过神来,问:“是关于那命定之人的?”
清意不置可否,良久才道:“是关于你的。”
“我?”白墨槿惊奇。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她的样貌。”
记忆中的女子,静静地坐在那儿,眉目虽然模糊但是依稀可见她的眼帘垂下,低低地看着大地,眼底,是说不出的愁思与怆然。黛色的眉毛微微蹙起来,弯成惹人怜爱的弧度。眼眶里好像蓄着泪水,但是并没有从她光洁的肌肤上滑落。
但是,那样略显娇弱的病态,愁云笼罩的苍白,怎样都无法用线条惟妙惟肖地呈现在纸上。那春风朝露一般的笑容,是命定之人留给她最深刻的印象。现在这个最深刻的印象也开始渐渐模糊了。
白墨槿在脑中回想着,但是不管是用纸还是口头描述,她都没有办法把这个人的样貌透露给别人。她又细细想了片刻,才问:“怎么?”
清意笑得高深莫测:“你不觉得,你和她,很像?”
白墨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里像呢?她清冷而艳丽,那人却娇怯而柔弱,根本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但是片刻之后,白墨槿忽然不笑了,因为,她发现了她们,在某些地方,确实有种诡异的相似。然而,她也无法把这种感觉具体地描述出来。
清意声音并不大,却在白墨槿耳边格外清晰:“我算出来,你和那人,有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
清意继续问:“你告诉我,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到底有哪些人?”
白墨槿摇头:“我不知道。”
她曾经被谣传是溟的孙女,被宁易轩误认为是渊的女儿,但是她知道她都不是。她的真实父母到底是谁?为什么她刚有了记忆,却是在那民不聊生的边境?她本来不想在意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她想知道也没有办法。
清意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失望。
“你与汶桑皇室,到底有几分关系?”
“除了慕云寒,应该就没有了。”
这时候,清意却皱起了眉头:“实不瞒你,关于那个‘命定之人,天镜之灾’的预言,我出了一点儿差错,今天才纠正过来。天镜之灾,其实关键不在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件事。”
两个人?一件事?但是她确确实实只看到了一个人啊,这个人和那件事,会有怎样的联系?她是这件事的起因,还是这件事里的主角?又是怎样的一件事,能让云壶天镜这样一个屹立不倒的种族有了这样的危机?另一个人又是谁?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白姑娘,这件事情应该与汶桑皇室有些什么特殊的联系,如果你愿意,请帮我们查一查。”清意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我代表全族人民,感谢你。”
密室里的空气有些压抑和沉重,白墨槿忽然想到艾斯特所说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不禁一阵心烦意乱。但是她又不得不走了。
墙上挂着一只木质的圆盘,圆盘中心伸出三根细针。清意只抬头看了一眼墙,便能确定此时准确地时间。
“现在已经是一点十五了,你还没吃午饭吧?可以回去了。”
她得走了。
虽然白墨槿根本不知道清意所说的“一点十五”是什么意思,大约等于在霁桑大陆上的“未时一刻”吧。
清族擅长于机关之术,自然没有什么“平常”的东西。
白墨槿走出那自开自合的门,仰头看着长长的阶梯,心中暗叹一口气。由于脑中不断思索着事情,还未走出两步,她就被绊了一跤。
咦?脚下的这块砖石,怎么有些松动?绊倒自己的,竟然是一块砖头。她纵横悬崖峭壁江chao浪涌如履平地,今日竟然栽在了一块转头上。
白墨槿心中哭笑不得,却偶然发现这砖头比起其他砖头严丝合缝紧密地贴在一起,它要松散了很多。
她试着将砖头推了推,没想到砖头真的下陷了些。
难道这才是艾斯特所说的“不寻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