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找到的几率不亚于彩票中奖,她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偏财运,想来也不容易找到。
虽说沙滩上没什么遮挡物,但也有些石头和高低起伏,不是一眼看得完的,加之怂怂是只浅黄色的博美,沙滩上的沙石也是浅黄色,天色渐渐昏暗,不走近仔细瞧,还真难以辨认。
言谢沿着沙滩走了几百米,身后已经没有没有什么人了,料想这边可能不是度假的常规区域,本想着回去,忽听一声低低的呜咽,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水中不远处有一堆礁石,黝黑的石头的上一只圆滚滚动来动去。她又凑近了些,脚踩进水里,仔细去瞧那只生物,只见它伸着爪子在石头上左探探右挠挠,还时不时原地转着圈圈,似乎想下去又下不去。
言谢无奈望天,不知是喜是忧——还真让她找到了。
这堆礁石由好几块大石头组成,合起来大概四五米宽,怂怂正在惶惑地爬在其中一块大石头上。言谢目测石头距离岸边有三四十米远,估计先前离岸边也就十来米,水也很浅,所以小怂怂能跑得去过,这会儿海水涨chao了,水平面升高许多,淹了好大一部分沙滩,将岸边的礁石突然变成了水心的孤岛,小怂怂无处落脚,回不去了。
言谢往后退一步,刚想回去叫人。怂怂以为她要抛下它自己走,疯了般嗷嗷叫起来,爪子不停地朝言谢的方向刨,踩在礁石上的爪子不小心一滑,险些掉进水里,吓得它嗷嗷叫唤变成了嗷嗷哀鸣。
哎哟,小祖宗诶,你乖乖趴着别动好不好?你这要是掉进水里,我肯定是没法去捞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黎籽耘非得把我杀了。言谢心中叫苦,只好收回迈开的腿,守着怂怂不敢离开。
她想拿手机打电话叫人来,在脖子上撩了一把,空的。才想起出来玩水时把手机挂在脖子上,而刚才拍落日时,把手机从脖子上取了下来,而后就再也不记得手机去哪了,大概也许应该是许抒诚来了,和他聊天时随手放在身边的沙滩上,然后起身找狗时,把手机忘在了沙滩上。
于是,一人一狗互相对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言谢不敢过去,怂怂不敢过来。言谢想走,偏它还不让她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言谢穿着拖鞋的站在原地,明显感受到水位的升高,从刚才的刚没过脚背已经到了小腿处。她不知道怂怂的水性如何,她知道再这么等下去,就算怂怂会游泳,水太深了怕也是游不到岸上的。另外,她的处境也是尴尬,一怕狗,二不会游泳,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跑到水里来找狗。
起风了,随着chao起,吹起一个大浪打在礁石上,水花溅了怂怂一身,它嗷嗷狂叫几声,似是被吓得不轻,柔软蓬松的毛发被水打shi,漉漉地贴在身上,让它本来圆滚滚的身体突然小了一半,成了只不折不扣的落汤狗。漆黑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言谢,看得她慌乱地想起了六岁时死在自己面前的小博美。
言谢深深吐出一口气,把拖鞋扔到一边,在还踩得到底的沙滩上向礁石走去。短短几十米,她却走了有十几分钟,每靠近礁石一些,身下的水便越来越高,等她能触到礁石的时候,水已经漫到了大腿。
她在一堆石头中选了一块爬上去,和怂怂趴的石头中间还隔着一块。她瑟瑟地想克服心理障碍往怂怂那块石头去,可心里障碍之所以叫做障碍,就表示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她尝试了好几次,还是退缩回自己的石头。
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怂怂见她来了,欢欣雀跃地想往她身上跳,吓得她一个趔趄,脚踩上一处尖尖的石头,将脚底划出一道口子。伤口不深,但是疼啊。
言谢忍着眼泪,挥手赶着怂怂,她想着狗大多不喜欢水,但天生是能游泳的,趁着水还不深,把它赶到水里,让它扑腾几下游回岸上。
可惜她的计划落空了,也不知是不是黎籽耘起的名字太好了,怂怂果然是怂,探头望了望汪汪的海水,怂得缩成一团再也不起来了。
天色越来越黑,言谢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有八点多了,海浪也越来越大,啪啪地打着礁石,带起的水花打得人越来越疼。言谢瞄了一眼水位,很绝望,礁石露出水面的部分越来越少,这会儿水估计已经超过她腰间了,别说救怂怂回去了,她要游回岸上估计都难。
一阵狂风呼啸,一个大浪打来,把言谢里里外外浇个透,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关键是这浪不止一个就撤退,它们以每三十秒一个的频率将言谢打得全身都疼。
又疼,又冷,又害怕。言谢抱着胳膊,很悲观地想,一人一狗今天不会就交代在这了吧?她忽然想起了林于恩,脑中出现他抱着胳膊欠扁地问小白菜是怎么挂的,被浪拍死的?被狗吓死的?无论哪一个理由,她都不能咽下气。她小白菜可不是好欺负的,她决心不让某人看扁。
刚想站起来爬去怂怂的石头,忽然听得很大的一声扑通声,她环顾四周,却没见到什么异样。心里正发毛,又是一声呼啦的水声,一个黑影从礁石一边的水里冒了出来,一只shi漉漉的手抓住她的胳膊,她吓得尖叫,差点又踩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