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嘉点点头:“去岁因为我有了身孕,宫里也不安稳,好些子事儿我便没折腾起来,那巾帼榜的好处您也看到了,要坐稳天下之母的位子,我自是有所打算的,至于宝赫我也不想叫他只靠着皇后母族的蒙荫,叫人说他沾着裙带关系往上爬。”
皇帝拍拍她脑袋,示意自己停进去了。
“我听说福亲王去康太妃宫里看过康太妃,说是前些年在外游历,发现了不少好东西,也该跟您上折子了吧?”静嘉解释道,“丽贵人那边不好说,可祯常在的家信是给我看过的,琉球那边一直都有依附之意,既如此不如叫他天南海北走一走,除了北蒙和定疆,与大庆接壤之地还有许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也是攒功劳吧?”
皇帝听静嘉说的有条理,心下倒是微微一动,他将佳人揽入怀里:“皇后娘娘英明,说起来那白莲教打着前明旗号作乱,被关尔佳氏收拾后,反倒是一路北上再也没了消息,朕一直不解,按说前明该往琉球去更说得过去,毕竟琉球有前明皇室在,他们怎么会北上了呢?朕倒是从丽贵人那里发现了些端倪。”
静嘉诧异抬起头来:“您是说……那些反贼去了高丽?”
“是否自愿,亦或是关尔佳或者墨家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还未可知。”皇帝面色冷了些,“若非朕突然对墨家动手,说不准还要有些波澜,那高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有对大清的不谋之心,早晚是要收拾他们的。”
静嘉蹙眉不语,那高丽据说是沿袭了宋时风俗,许多时候都以天国上人的姿态在国内史要上胡诌些有的没的,丽贵人就在自个儿面前说过造纸术乃是高丽人的发明,当时她就黑了脸,过后丽贵人不敢往她跟前凑,才叫人拉拢地动摇了心思。
这样的小国,若真有不臣之心,自然是该收拾。
“那就叫宝赫北上吧,琉球倒是不急,待得满汉融合得更好些,大清以礼相待,琉球怎么也会与大清交好,叫宝赫去高丽游历,若是到时候要发兵,宝赫这功劳也能定下来。”皇帝一锤定音道,不等静嘉说什么,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叫福亲王跟他一起去,三哥比鄂鲁还要滑头些,保命这些你是不用担心的。”
静嘉见皇帝想的周全,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听皇帝加了后面一句,她突然反应过来,抬起头:“是不是康太妃……”
“这是她求朕的,她说是求朕的最后一件事。”皇帝叹了口气,“纳喇家再内务府多年,掌控着许多不为外人知的秘密,她都送给朕了。”
静嘉心里略有点难受:“她如今不过四十多,身子骨也不错,若是福亲王得知……”
“三哥怕是早就知道,从小他就被康太妃撵出宫去,当时没细想明白,这把年纪也该明白了。”皇帝道,“朕想叫他去高丽,也是怕他难过,康太妃虽然身子不错,可朕听孙起行说,见着她那双眼里……存了死志。”
静嘉这会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从很早以前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比一生一世一双人还要稀奇些,之所以有那些流芳百世的故事自来都是因为少之又少。
可像康太妃这样,与相爱之人一起被家人被亲眷逼着走上绝路,几十年如一日的活在仇恨里,也非一个凄惨可以形容。
也正因为有康太妃和博墩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发生在眼把前儿,叫静嘉心里模糊升起一丝觉悟。
她反手抱紧了皇帝的腰身:“哪怕万岁爷将来有一天厌了我,有了新欢,咱们还能做齐眉并肩的夫妻,真好……”
皇帝嘴唇动了动,有股子冲动想说他不会厌了这小东西,可想了想他压下这股子冲动什么都没说。
说一千道一万,在听过无数好话却一次次希望破灭的静嘉面前,都不算什么,一辈子很长,是不是能做到,还要看行动说话。
墨勒氏虽为外嫁女,可因为墨家谋逆,早在三月里就暴毙身亡了,安国公也没能活过端午,只错过了正和九年的清明,五月初便去世了。
因为静嘉在,安国公府世袭三代后,只降爵为安亲侯,由图衡袭了爵。
自此安塔拉一族对静嘉,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忠诚,由阿克敦和图衡盯着,安国公这一死,京城中倒是真真没了一处西洋景儿。
宝赫老老实实给安国公守过了头七,等丧事办完后,他告别了姐姐,头也不回的跟着福亲王离了京,他跟静嘉一样,得知自家阿玛有多恶心后,一天都不愿意继续在府里给安国公守孝。
他们离开的时候,天儿已经很热了,许是顾念着福宝和吉宝年纪小,怕他们去了园子里受风着凉,这一年直到进了六月份皇帝才下令搬进园子里避暑。
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叫静嘉的封后大典更展扬些,文武百官们心里有数,只是这当头谁也不说罢了。
历来大清封后,除非是帝后大婚,皇后可以自太和门进,穿过乾清门,经交泰殿在坤宁宫与皇帝圆房。
静嘉是晋位,又是继后,按理说是不得马佳皇后那般荣光的,就是马佳皇后也没能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