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宫里便彻底安静下来,甚至因为都知道了逼宫的事儿,万岁爷回来后宫里铁定要见血的,一时间甭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乖觉的很。
倒是寿安宫这边,佟嬷嬷捏着一张纸条叹了口气,扭身回小佛堂,对着康太妃禀报:“主子,墨家又派人传信进来了,请您帮把手。说是北蒙边境也不稳,西南还在作战,马佳氏京中一脉就算了,西北一脉不好叫寒了心。”
“他们做什么都瞒着我,如今来求,即便我帮衬,也来不及了。”康太妃闭着眼睛转动着佛珠,淡淡道。
佟嬷嬷皱着眉:“老奴说了,那头要您的信物,说是他们有法子。”
“不必管,就说隐卫如今派人盯着寿安宫,本宫病了,叫他们自己想法子。”康太妃依旧没睁开眼,语气更淡漠了些。
“主子,若是这会子不帮着泰平,他起了疑心,二爷的仇……”佟嬷嬷迟疑着问。
她也不想帮泰平,只是主子这么多年隐忍下来,眼看着仇人一个个都倒了,若是这会子惊了鹭,泰平学那老乌gui缩回脑袋去,皇帝也不好平白处置了墨家。
“放心吧,只要本宫没跟墨家作对,那老东西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康太妃轻哼,“跟他们说,如今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贵妃活着比死了有用。”
佟嬷嬷有些诧异:“主子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就是给那老东西找点子事儿,叫他别停了瞎寻思。”康太妃道,“墨家不是还有人在宫里?即便他想做缩头乌gui,等贵妃生子的时候,我也有法子收拾他。”
“您是想着引墨贵人动手……叫贵妃一尸两命?”佟嬷嬷思忖着问道。
康太妃这才笑出来,无奈睁开眼,扶着佟嬷嬷起身:“你瞎想什么呢?咱们这位皇上对贵妃是真真上心的,你没瞧见这回贵妃身边多少人护着?我若是对贵妃动手,皇帝不会放过我。”
佟嬷嬷这下子彻底糊涂了,她也不是个笨的,却总是弄不懂主子在想什么。
康太妃也没想跟她解释,说出来便防不住被人知道,左右贵妃有身孕才刚坐稳了胎没多久,还有时间慢慢筹谋。
“不会等太久了。”康太妃喝了口茶,盯着供台上的牌位呢喃道,“给墨家找点子事儿做吧,别叫他们闲着。”
就在主仆两个说着话的时候,魏嬷嬷也再憋不住,主儿身孕都快四个月了,也稳当得不能再稳当,她这心窝子实在是日日都憋得难受。
“主儿,奴婢前头瞒着您,这些时日也不敢往您跟前凑,怕刺了您的眼,如今奴婢不敢再躲着,求主儿责罚。”
静嘉刚用过晚膳,正喝消食茶呢,闻言懒洋洋道:“我不是说了不怪罪嬷嬷吗?”
“您……不生奴婢的气?”魏嬷嬷小心翼翼问道,“您若是有气千万别忍着,都是奴婢的错,您如今双身子,可不敢憋着气伤了身子。”
静嘉失笑:“我不生嬷嬷的气。”
见魏嬷嬷满脸诧异又不信,还欲言又止的模样,静嘉干脆说明白点:“嬷嬷自个儿说,你是谁的奴才?”
“自然是主儿的奴才。”魏嬷嬷毫不犹豫道。
“那瞒着我是你的主意?”静嘉又问。
魏嬷嬷赶忙道:“奴婢怎么敢……”
“所以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静嘉不紧不慢喝着茶,笑眯眯道,“既然与嬷嬷无关,那我自然要找正主儿算账,就算跟嬷嬷生气,也于事无补不是?”
魏嬷嬷:好有道理。
可……说不生气就能不生气吗?若她是主儿,发现被自己的奴才瞒着有孕的事儿,即便清楚道理,也还是忍不住恼意吧?
“我又不是爱生气的人,若我动不动就怒气冲冲,小时候被欺负那么多回,早把自个儿给气死了。”静嘉不甚在意道,“发火儿也得有用才行呀。”
实则那日她确实有些憋火,可不是冲着平妃和容嫔等人发出去了吗?还把端贵太妃气个好歹呢。
如今得知自己有孕,她从小不受安国公府里奴才们待见,她们在自己跟前说话也就没那么注意,好些长舌妇最爱东家长西家短的时候,也不少说这女子生孩子的事儿。
都说怀了孩子,总是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哭,那是会损了孩子的福分的。
她这辈子只想叫自个儿的孩子幸福开心的活下去,绝不会叫孩子受一分委屈,哪怕还在肚儿里也不行,这么想着,再加上感觉到肚子慢慢鼓起来,她心里多少火儿都没了。
而且静嘉做什么事儿都不会没有目的,火儿自然还是要发的,可对着魏嬷嬷发管什么用,自然是要等正主回来再一气呵成呀!
静嘉笑眯眯在心里琢磨着好好咬某位皇主子一口的一二三事,随口问道:“算着日子,万岁爷快回来了吧?劳嬷嬷给我找几件白色的衣裳过来,不要纯白的,月白色,牙白色,粉白色都可以,穿上去看着越可怜越好。”
魏嬷嬷:“……是。”
而正在沧州驻扎的皇帝,这会子用了晚膳,正站在坡上遥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