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怒火,她知道若柳说得对。
“镂月开云那两个宫女处置干净,别叫人抓住把柄。”容妃冷声吩咐,“传话给茂林和茂安,叫佟家人进园子给那个贱人请安。”
若柳皱了皱眉:“小主,若是佟家人乱说话……”
“只是妇人罢了,那两个女人若是一家老小都不想要了,尽管胡说八道,左右关尔佳氏的人也没沾手这事儿。”容嫔冷哼,不得不说关家二爷达山跟漕运那边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久了,还是有些小聪明在的。
如今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把佟家人的困境跟关尔佳氏沾上一点关系,偏偏那些绿林之人没犯事儿之前谁也没理由抓起来,可一个吩咐下去,拿银子卖命的事儿眨都不眨眼就能同意。
这才是静嘉一直没将人救出来的原因,谁也没绑着佟家人的腿,可是都赌不起,万一出去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回来少只胳膊少只腿儿的。
老话儿还是说得准,赌命这种事儿,谁先怕谁就输了。
“那奴婢一会儿就去安排,叫她们早些进来的好。”若柳想了想如此道。
静嘉给了鄂鲁三天,慎刑司这次动作太大,即便容嫔有法子不被牵连,可是重刑之下,说不准就有顶不住的,那关尔佳氏这些年在宫里和园子里布置下的后手,就要毁去大半。
容嫔还指望着靠这些安排,慢慢爬回贵妃位子呢,皇后之位她也一直当做是自己的。
“茂林不是说查到安国公身子不好,像是油尽灯枯的征兆吗?叫他想法子加把火。”容嫔眼神里涌动着恶意,“我倒是要看看,这刑克六亲的红颜祸水,还怎么在后宫兴风作浪!那个贱人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扳倒我?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同一时间,静嘉头回拍着桌子真真是发了怒,“墨勒氏这是找死!传本宫的话给墨勒氏,她尽可以试试看,若是她不想活了,本宫成全她!我倒要看看泰平会不会为了她造反!”
“主儿先别忙着生气,咱们的人也是跟着关尔佳的下人才查到了丁点痕迹,如今还做不得准。”半夏紧着安抚,“只是安国公……也着实有些不像话,那葬身卖父的姑娘,父亲确实是被……”
半夏没敢说全,可静嘉听懂了。
淮骏留下的人传进来消息,查到安国公府纳了一房良妾,是个在酒楼里卖艺的小姑娘,算起来比静嘉还要小两岁,前阵子那姑娘的父亲死了,家里也被抢了个干净,没法子只能卖身葬父,被安国公买了回去。
实则那姑娘的父亲是叫安国公派人打死的,墨勒氏跟那姑娘说了实情,收买了心里怀着仇恨的小姑,早早就堵在安国公回去的路上,是准备送安国公归西的,更不用说,这姑娘还偷偷买了春-药,药能给谁用?
安国公若是有力,根本用不着那种腌臜的药,只可能是给宝赫准备的,若是安国公死了,宝赫要回家丁忧,墨勒氏比以前还狠。
以前不过是想叫宝赫毁了名声,如今这yIn-辱小娘的名声传出去,大理寺都要管上一管,那是冲着要宝赫的命去的。
墨勒氏想要安国公的命,静嘉并不气,甚至也不是太放在心上,左右安国公欠墨勒氏的,甚至静嘉心里很清楚,当年额娘的死……安国公可不只是欠墨勒氏一个人的。
就冲安国公这腌臜手段,他就该死,可安国公如今不能死,他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才行。
宝赫没有对不起墨勒氏,就墨勒氏如今下三滥的手段,与过去安国公府老夫人有什么区别?
静嘉稍稍平静下来,便知道跟墨勒氏硬碰硬不是好法子,如今宝赫在西南慢慢往上爬,还不是回来的时候。
墨勒氏又是个疯子,万一她叫猪油蒙了心,先将安国公给害死,静嘉这边都要捉襟见肘,毕竟她是后妃,没办法回去安国公府。
“传话给鄂鲁,叫他学学容嫔。”静嘉紧咕噜轴转悠着心思,突然灵光一闪吩咐道,“墨勒氏是个疯子,乔嬷嬷可不是,我记得她如今孙子都在府里吧?”
半夏有些没大明白:“您的意思是……将乔嬷嬷一家子控制起来?”
“钮贵人说得对,雁过留痕,若是被人发现是咱们的手笔,到底不美。”静嘉蓦地笑了出来,“鄂鲁当了那么多年纨绔,三教九流怎么也该认识几个,叫他拿银子砸几条命出来,不用控制乔嬷嬷家里的人,私下里跟她说清楚,若是安国公没了命,她一家子都要跟着陪葬,她若是不信,叫她尽管跟墨勒氏说。”
若说这京城里谁消息最灵通,静嘉小时候偷偷溜出去过许多次,再清楚不过,那些混得不如意甚至只能乞讨度日的乞儿,才是最防不胜防的。
三教九流里许多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多么Yin私的事儿他们可能打探不到,但是藏人……没人能够藏得过那些乞儿,而这些人只要给银子,给吃喝,命对他们来说大都不是重要的,毕竟活着也就为了一时痛快罢了。
当初静嘉能够及时通知外祖,能买下成郡王府大公子身边长随的命,靠得都是这些人。
半夏从小被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