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怒,谁也不敢多说话,静嘉脸色也有些苍白,可神色还端得住,只咬着唇被刘佳嬷嬷搜过身后,跪在那儿低着头。
纳喇淮骏进门后跪下,太后冷着脸问:“你跟锦嫔可曾有过来往?”
纳喇淮骏愣了下,强忍着没往静嘉那边看,只恭敬回话:“回老祖宗话,奴才不敢隐瞒,小时候奴才顽劣离家出走,差点被花子拍走,是锦嫔娘娘救了奴才一命。后来锦嫔进宫伺候老祖宗,奴才有意娶锦嫔娘娘报恩,被锦嫔娘娘拒绝后。谨守男女大防从不曾有过别的接触。”
“在温泉行宫时,有人看见你和锦嫔私下里说话又怎么讲?”皇帝淡淡问道。
纳喇淮骏蓦地变了脸色:“奴才不敢隐瞒,在温泉行宫时,是孙总管亲自叮嘱要加强守护,不管谁进出,人和携带的东西都要仔细盘查,锦嫔……确实跟奴才说过话。”
“说了什么?”太后眼神冷厉问道,静嘉竟然瞒着自己跟纳喇淮骏接触,难保她没有别的心思。
纳喇淮骏有些尴尬,脸色更难看了些,他深吸口气叩头:“奴才愿意领罪,但是当时说了什么,奴才欠锦嫔娘娘的恩还没有还,恕奴才不能说。”
慎妃蓦地松了口气,虽然危险还在,也不妨碍她这会子咬死了二人之间的女干情:“纳喇府对长兄恩重如山,更是给了你血脉和前途,长兄为何如此置家族于不顾,你对得起阿玛和玛法吗?!”
随即她大哭出声,对着太后和皇帝磕头:“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恕罪,纳喇氏家门不幸,臣妾只是为了保护纳喇家,才没有和盘托出,臣妾愿意领罪,求万岁爷和老祖宗饶纳喇家一次吧!”
事情说到了这里,德妃都忍不住有些荒谬的差点失笑出声,明明是说着谋害皇嗣的事儿,这里头淑常在甚至柔妃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打算,结果说着说着竟然成了抓女干?
慎妃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还真的是豁得出去,一个闹不好全族都要抄家问斩,也不知道纳喇家知道了,会觉得怎么个家族不幸法儿。
太后宠着静嘉冷声喝道:“锦嫔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背着哀家和皇帝都做了什么?”
一直不吭声的静嘉这才继续保持住委屈的神色,眼泪八叉的也给续上,凄惶冲太后磕头:“都是嫔妾不好,嫔妾当时想着搏万岁爷恩宠,一时糊涂,挟恩向纳喇小大人打听万岁爷素日里都用什么绣纹,想给万岁爷做个荷包。纳喇小大人没告诉嫔妾,只答应嫔妾因着那点子恩不会跟外人提及嫔妾妄图窥探帝心,嫔妾愿意领罚,除此之外,嫔妾与纳喇小大人再无干涉,求万岁爷和老祖宗明察!”
太后蹙眉,突然想起来那时正是自己逼着静嘉搏恩宠的时候,她着急昏了头也是有的,可这事儿却是不能说的,见刘佳嬷嬷摇头,只在心里存着疑紧盯着静嘉不放。
皇帝舌尖扫过上颚,心底那点子莫名的不虞也散了,他面色好看了些坐下:“你可知窥探朕的事体乃是大罪?”
“嫔妾是想得万岁爷欢喜,昏了头,嫔妾愿意认罚。”静嘉哽咽着委委屈屈道,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衬着她眉心特意画的一朵红莲,只叫人稍多看几眼就要心疼。
孙起行从外头进来:“回万岁爷,天地一家春仔仔细细搜查过了,没有任何慎妃娘娘口中所说的定情信物。”
慎妃脸色白到几乎透明,跪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不可能,不可能……”
她还是不肯放弃,起码先拖延一下时间也是好的,她仓惶着膝行上前几步:“说不准是在丽景轩,对,宫里还没搜……”
“够了!”容贵妃瞧着静嘉哭红的眼睛心里不落忍,再说今日必定不能叫慎妃逃脱,她冷着脸开口,“纳喇淮骏与锦嫔私相授受乃是你一面之词,今日咱们说的是你陷害柔妃腹中子嗣的事儿。若非证据确凿,老祖宗也不会叫大家伙儿来。老祖宗念在纳喇家曾经为大清立下功劳,给你个机会自己认罪,谁知道你竟然敢攀咬这么多人,可见你素日在宫里欺压别人并非空xue来风!”
慎妃咬紧了后槽牙:“臣妾不服,若说锦嫔与纳喇淮骏私相授受证据不足,臣妾陷害子嗣一事更是信口开……”
“嫔妾有证据。”一个虚弱不堪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慎妃猛地回过头,看见敏嫔被扶着从门外进来,心里的不安几乎叫她眼前发黑。
“你不要胡说八道!”慎妃这话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她不信敏嫔手里有什么证据,可打心窝子生出的慌乱让她再保持不了镇定,一定是哪儿出了错。
容贵妃见太后和皇帝不说话,便对着敏嫔严肃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叫慎妃死个明白!”
一个死字叫慎妃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却嗓子干哑到说不出话来。
敏嫔跪在地上,面色平静:“回万岁爷和老祖宗,慎妃进宫后,得了纳喇家的帮助,在宫里许多地方都安插了人手,凭着内务府有总管纳喇大人提供的便利不止一次对子嗣下手。皇后薨逝后,大阿哥因为悲伤过度晕厥,过后身子骨一直病弱不堪,实则是慎妃指使纳喇大人利用布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