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吧,快坐下吃饭。”她故意不去看苏渺的神色,全情投入到埋头吃饭中。
然而并不虚看,她都可以想象出苏渺此刻的神情,定然是倔强中带着几分委屈的。
真怕一不小心笑出来,若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从此再也不做菜了怎么办!
反若是佯装不知,不经意称赞一波,可不比单纯的恭维更有效果。
本是平常的一顿饭,竟是吃得心惊rou跳,又似乎在阮萱的运筹帷幄中。
直至痛痛快快干了三碗饭后,她才敢偷眼去看旁边细嚼慢咽的人儿。
只见他眉宇间淡淡地一层柔色Yin影,烛火朦胧,瞧不出具体情绪,但与平常差异不大,阮萱方才慢悠悠舒出一口气。
亦是从这天起,每日晚膳的餐桌上总会有一道品相不那么合格的菜肴。
它是那么独特而可爱,无法不惹人注意。
起初味道总会有点咸,时不时还有些苦,过了小半月,搁盐的分量总算趋于了稳定。
阮萱不经意夸道:“这小学徒进步很大啊!”
再过些时日,不仅味道达到了中等水平,还在摆盘和搭配上花起了心思。
阮萱指着眼前麻辣兔丁上那白白的萝卜雕花,明知故问地说:“渺渺,你看这雕的什么呀,白乎乎的一团,是兔子吗?”
苏渺的目光本就落在这道菜上面,这会儿听阮萱问起,视线缓慢地移向她,张了张嘴,显得呆呆的,“唔……许是的吧。”
本就噙着笑的阮萱一听这话,眯起的眼睛都笑弯了起来,生怕把人逗得狠了,暴露自己早就知晓的事实,于是收敛了笑容,“嗯”了一声。
真的尝了一口rou丁后,她才说:“又麻又辣,不错。”说着给苏渺也舀了一勺,“你也尝尝。”
她的神态端得无比自然,瞧不出一丁点虚伪,苏渺便傻乎乎的信了她,在她的表扬和建议下,厨艺还真就有了提高。
苏渺并不是一天到晚都窝在厨房里,他记着自己一庄之主的身份,该管的事情倒也没落下。
只不过真有点女主外男主内的意思,阮萱忙着药草种植和销售,苏渺呢,便跟穆管事学起了管账。
他那一手字写得隽秀,就跟人一样令人赏心悦目、回味无穷。
阮萱每次捧着他做的账本看的时候,那眼神和专注程度,堪比在看情书。
对于这一手好字,必须得夸夸,不必像评价做菜那样讲究拿捏分寸藏掖几分,这次则是可劲的夸。
什么“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字”、“这账做得太清晰了”之类的话,张口就来,快要把人捧上了天。
苏渺听之,被夸得不好意思,可笑颜却如星辰夺目灿烂,就连做的菜肴也似乎美味了几分。
真论起来,他在账簿整理方面确实有些天赋,阮萱见他对此确有兴趣,便将从前接触过的财务知识给他说了说。
她从前并非财务出身,在这方面只是略懂皮毛,不过单单表格记账的法子,拿到这个世界来亦是开创先河般的壮举。
两人这一番相携并进,庄子里的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过了两月,第一批早季药草出了棚,虽说单价不高,但产量是比之前进入雾瘴森林里采收要多得太多。
阮萱给庄里参与种植的仆从一一发了赏钱,算是收买了一波人心。不过她是以苏渺的名义发的,剩下的钱则全部给了苏渺。
在阮萱心里,赚钱还不是为了夫郎,为了让他过上好日子。
她觉着把钱给夫郎天经地义,可这般毫无保留的做法,却让苏渺讶异。
他深知,没有任何付出是理所应当的,即便是相爱的两个人之间亦是如此。
几张轻飘飘数额却不小的银票被他郑重地捏在手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感谢眼前的爱人。
莞尔浅笑间,苏渺澈亮的眸子里俱是温柔,言语不足以表达这份沉甸甸的感情,只好上前献了一吻。
不够缠绵,点到即止。
这些日子,苏渺为了践行叶飘飘公子给出的御妻计划,已有四五日没有与阮萱亲密接触。
起初阮萱以为他是近来身体疲累,可看他眼角眉梢轻快得很,说拒绝又不是,反倒是神神秘秘的。
眼下阮萱陡然被吻住,一阵馨香扑面而来,竟觉神魂都跟着涤荡了下,赶忙伸手勾住他的腰肢。
这吻浅尝辄止,相对的眼眸尽是呼之欲出的欲意,看着看着,气氛卷上了缠绵。
暗色在阮萱眼中一晃,她猛地将怀里的人举抱起来,像是托抱孩子一般,将苏渺抵在墙上,疯狂而热烈地亲吻他。
“渺渺,我想你了。”声音低哑而发颤,听得苏渺脊背窜上一阵酥麻,身子更软了几分。
双手紧紧环抱女人的脖颈,对着空气又抓又挠,生恐落到地上去。
其实他也想她,可是……
一想到那叶飘飘公子说的话,他猛然睁大迷蒙的双眼,努力找回清醒与理智,在双唇即将再次被吻住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