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也不见他,还不让他回宫。
那天晚上,一直备受宠爱的小皇子,一个人缩在冰冷的宫墙角,哭得睡着了。
后来他住到了别的宫殿,那个地方很偏僻,还有些破旧,可是比宫墙四处透风的角落好上太多了。
有人开始骂他,骂他是小妖怪,骂他的母妃是老妖怪,老妖怪迷惑了皇上,生了他这个小妖怪。
他气不过,这些事情和他母妃有什么干系。
那些人骂得太难听,他就和那些骂他母妃的人打架。
以一敌众,自然打不过,还落了一身的伤。
他突然好想母妃,他去了母妃宫中,他想说母妃我以后会很乖的,不惹你生气,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那时,母妃终于肯见他了,她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没有别人的那种惧怕和厌恶,她望着他的眼神中只有平静。
那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他想的是母妃终于接受他了,她是他的母妃,怎么都不会不要他的。
可紧接着,她的话就宛如兜头凉水一般地浇了下来。
她说,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孽障,我也不会失宠,皇上也不会不愿意见我。
他们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母亲,可却一口一个孽障地唤他,仿佛他是个什么脏东西一样。
别人不信他,连他们也厌恶他。
后来,后来……
流言越传越烈,有刺客挟持了他。
那时他想的是什么呢?
他想的是,还好,现在父皇和母妃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他如果不在了,他们也许不会太神伤。
直到后来,他从刺客怀中扯出了一枚令牌。
那是父皇亲养的暗卫,只听命于他一人。
他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了,但那种崩塌碎裂的感觉,记忆犹新。
刺客看他可怜,不忍心,最终放了他。
赵遇闭了闭眼,屋内的欢声笑语将他从回忆中剥离。
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把刀,狠狠地扎进他的胸膛,看看他究竟会不会痛?
绷出了青筋的手,忽然被一团柔软包裹住了,那双柔软好像能抚平他心中的烦闷和焦躁一样。
沈枝枝站在他身侧,眸光温柔地望着他。
赵遇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想,这狗东西死了不要紧,只怕他若死了,愿阵一不小心塌了,他和沈枝枝都没办法再出去。
何必为了一个假的虚影冒这个险。
沈枝枝望着他的脸色,低声担忧道,“你没事吧?”
赵遇摇了摇头。
宴设在晚上,皇帝回来又同贵妃休息了一阵之后,才着人吩咐开宴。
宴上,沈枝枝怕赵遇不适,特意偷偷派人前去,将皇帝和贵妃的位置挪得稍微远了些。
几人落了座,菜品一道一道的跟着上来了。
关山城中没什么稀罕东西,菜色也一般,都是些素菜,帝妃瞧着也没什么兴致。
直到最后一道菜,上的是一只烧鸡。
帝妃为大,布菜的随侍想也不想,直接将烧鸡搁到了帝妃的案几上。
赵遇瞧得眉头一皱,那是他昨夜听见沈枝枝梦里也喊着要吃鸡腿,特地让随侍去打猎来的。
这不长眼的侍从,竟把烧鸡端给了别人。
沈枝枝瞧见竟然有烧鸡上来,一时有些惊讶,她不由得向赵遇望去。
但见他果真盯着那烧鸡的腿一直看。
他真就那么想吃那鸡腿啊。
帝妃没什么兴致,菜也没吃几口,一直在观赏自宫中带出来的乐师和舞女的表演。
小团子看着方才喂他葡萄吃的姐姐一直盯着这边,以为她想吃,便偷偷撕下一只鸡腿让人呈在碟子中拿了过来。
侍从将碟子放下便走了。
沈枝枝瞄了那鸡腿一眼,咽了咽口水,将碟子朝赵遇那边推了推。
赵遇闷声道,“我不想吃。”
沈枝枝不懂他在别扭个什么,毫不留情地拆穿,“你不想吃你那眼珠子都快长它腿上了。”
赵遇,“……我不吃。”
他将碟子又推了过来,沈枝枝咽了咽口水,“你真不吃?”
“不吃。”
于是沈枝枝十分不安地开始啃鸡腿鸡腿。
赵遇安静坐在她身边,若沈枝枝不那么专心地啃鸡腿,能稍微抬眸看一眼赵遇,定会发现,他望着她的眼神,满目温柔。
沈枝枝意犹未尽的将鸡腿啃了个干净,眼神正在寻找,赵遇便十分贴心递上了一块帕子。
沈枝枝动作一顿,就着手绢擦了手之后,悄悄对他道,“那皇帝去练兵营的时候,跟你说什么了?”
“他把一半的兵符收走了。”赵遇道。
沈枝枝点了点头,没什么意外,剧情就是这样发展的。
只等着再从小团子手中将兵符拿回来。
沈枝枝瞧着前面坐